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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迟来的报酬（第1页）

第二十五章迟来的“报酬”

三月的杭州，空气中还残留着冬日未尽的清冽，却又被湿润的春风揉进了丝丝暖意和草木萌动的气息。午後的阳光透过写字楼巨大的玻璃幕墙，在开放式办公区投下明亮却温和的光斑。键盘的敲击声丶低语交谈和咖啡机的嗡鸣，交织成下午特有的慵懒节奏。

徐言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指尖在绘图板上细腻滑动，为一个新角色“月神祭司”的裙裾调整着流光溢彩的特效。从柔和的珍珠白过渡到神秘的星夜紫，他捕捉着月光洒落星河般的梦幻感。小虎牙无意识地轻咬着下唇，整个人沉浸在光影的魔法里。

“叮”。桌面手机屏幕无声亮起：

>Z:小会议室B（3F东北角）。薄荷糖，新口味。

备注是冷静的黑色“Z”。

一股隐秘的电流窜过脊背，徐言耳根悄然染上薄红。他飞快擡眼扫视——张今戴着耳机摇头晃脑，沉浸在自己的音乐里；李姐在专注核对报表；而那个挺拔的丶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背影（馀一）依旧对着屏幕，指尖在键盘上飞舞，镜片反射着专注的冷光。

安全警报解除。徐言深吸一口气，压下嘴角的微澜。他迅速最小化设计稿，抱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动作自然得像只是换个地方处理工作，走向小会议室。

推开小会议室B的门，空无一人，只有午後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切割出明暗相间的光栅。

馀一果然在。

他闲适地靠坐在转椅上，长腿随意交叠。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邃的痕迹。修长的手指间，一个精致的金属薄荷糖盒正被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折射出冷冽的光。“馀工……”徐言故作镇定，把电脑放桌上，“是…引擎参数有调整？”

馀一没接话，起身，清冽的雪松气息瞬间逼近。他伸出手，将冰凉的糖盒不容分说地塞进徐言微汗的掌心。“新品测试，”声音低沉如同指令，“尝尝反馈。”

“……谢谢馀工。”徐言握紧糖盒，目光飘忽。

“报酬。”馀一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循循善诱的磁性，目光锁住他泛红的耳廓，“糖不能白拿。”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侧脸。

空气凝滞。徐言的脸瞬间红透，巨大的羞窘和隐秘的冲动在胸腔里交战。他飞快瞥了一眼紧闭的门。豁出去了！徐言猛地闭眼，踮起脚尖，温软的唇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馀一微凉的脸颊上极快地碰了一下！一触即分！

他甚至来不及感受，就一把抓起电脑抱在怀里，像受惊的兔子般拉开门冲了出去！脚步声在走廊里留下急促慌乱的馀音。

小会议室内，馀一站在原地。脸颊上那一点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投入心湖的石子。他指腹轻蹭过被亲到的地方，镜片後的眸光深了深，嘴角勾起一抹计划得逞的丶带着更深沉兴味的弧度，低语：“……溜得倒挺快。”

墙上的时钟无声滑向五点五十分。办公室里的空气开始躁动，关电脑声丶拉椅子声丶互相道别声此起彼伏。同事们陆续起身，汇入下班的洪流。

徐言心不在焉地收拾东西，桌面手机再次亮起：

>Z:负二层C区。老位置。十分钟後。

徐言立刻低头假装整理文件，用眼角馀光观察着同事们的动向。等大部分人都走向客梯方向，办公室渐渐空下来，他才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他的“潜行”任务。

他没有走向人多的客梯间，而是抱着背包，脚步放轻，迅速拐进了通往消防楼梯的侧门。楼道里光线稍暗，只有安全出口标志散发着幽幽绿光。他脚步轻快地下楼，耳朵却竖着，仔细分辨着每一层传来的脚步声和人声。在二楼的楼梯口，他听到外面走廊有熟悉的谈笑声靠近，立刻像壁虎一样紧贴墙壁，屏住呼吸，直到声音远去才松了口气，继续快步向下。到达负二层车库入口，他谨慎地探头张望。确认通往C区的路径上没有熟悉的背影，才闪身进去。空旷阴凉的车库里回荡着车辆驶过的声音和远处电梯的提示音。他贴着承重柱的阴影快速移动，像执行秘密接头，目标明确地朝着C区角落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走去。

终于，他拉开副驾驶的门，迅速坐了进去，关上门。“呼……”徐言这才长长地丶无声地舒了一口气，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起伏的胸口，小声嘟囔，“好险……”。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潜行任务。

车内，隔绝了车库的微凉和喧嚣，熟悉的雪松气息带来令人安心的包裹感。馀一平稳地发动车子，驶出车位。城市的霓虹开始在车窗外流淌，织成一张迷离的光网。车子汇入晚高峰缓慢移动的车河，车内流淌着舒缓的爵士乐。徐言抱着背包，目光有些飘忽地望着窗外掠过的光影，脸颊似乎又开始隐隐发烫，下午会议室里那仓促一吻的画面和刚才的紧张潜行在脑海里交织。

车子随着车流缓缓停下，前方是漫长的红灯。车厢内只剩下低回的乐声和彼此的呼吸。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从方向盘上移开，不容置疑地覆上了徐言放在腿上的手背。

徐言微微一颤，心跳骤然加速。

“下午的‘测试费’，”馀一低沉沙哑的声音在狭小空间里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磨砂般的质感，清晰地敲打在徐言紧绷的神经上，“付得太潦草了。”

徐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下意识地转过头，撞进馀一深邃的眼眸里。昏暗光线下，那眼神像深不见底的夜空，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翻涌着不容错辨的专注和一丝……危险的掠夺性。

没等他开口辩解，馀一已经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他倾身压了过来，清冽的雪松气息瞬间变得浓烈而极具压迫感。一只手掌稳稳托住他的後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下一刻，微凉的唇带着惩罚和索取的意味，精准地覆压了下来。

这一次，不再是浅尝辄止。

起初是带着薄荷糖气息的温柔试探，舌尖描绘着他柔软的唇形。在感受到徐言细微的颤抖和顺从後，这个吻骤然加深，变得强势而灼热。馀一的舌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攻城略地，仿佛要将他拆吃入腹，将下午那个仓促的“报酬”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烙下更深的印记。

徐言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被动地承受着这汹涌的浪潮，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馀一的衣襟。狭小的车厢内，空气仿佛被点燃，温度急剧攀升，只剩下彼此急促交错的呼吸声和唇齿纠缠的暧昧声响。窗外的霓虹和车灯都成了模糊摇晃的背景。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後面响起催促的喇叭声——绿灯亮了。

馀一才依依不舍地稍稍退开，额头仍抵着徐言的，两人的呼吸都带着明显的灼热。他深邃的目光紧紧锁着徐言迷蒙水润的眼睛和微微红肿的唇瓣，指腹带着一丝占有欲，轻轻擦过那被吻得湿润饱满的唇角，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现在，才算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