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落座,梁曼韶经过彭彭的位子,低声跟她说了亚太视野的事情。彭彭眼睛一亮,虽然知道合同没签,现在桌上还有外人在场,可还是忍不住伸手找服务员要了酒单,加了一瓶香槟。
“庆祝我们的阶段性胜利,也庆祝今天各位家人齐聚一堂!”彭彭笑得眼尾弯弯,从服务生手里接过香槟,送到梁曼韶手边。
今天是付韫坤的团队做东,梁曼韶把开香槟的机会让给旁边的付韫坤,付韫坤又推回来,说:“市场部的仗打赢了,産研的香槟等更新上线那天再开吧!”
梁曼韶不再推辞,拧开香槟上的密封铁丝,手一顶香槟木塞,“嘭”的一声响,包厢内衆人鼓掌。
香槟倒进杯里,梁曼韶自然而然举杯说祝词:“欢迎各位新老朋友,祝大家一切都顺利!”
清脆碰杯声此起彼伏,虽然不是什麽酒桌文化,可人人都是实打实地为这一个月的奔波有了成绩而高兴,你敬我一杯,我劝你一盏,倒酒的是真心祝贺,喝酒的也是满怀欣喜。
梁曼韶是这桌上唯一一个跟所有人都熟的,而且明天还要飞回国,碰杯的次数自然最多,不一会儿就脸颊泛红。
偏偏梁曼韶自己越喝越高兴,刚空了酒杯就伸手要酒瓶来,想再斟半杯去和汪畅聊天。
林煦眼看她要给自己倒酒,急忙压住她手里的酒瓶。他声音也压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清楚:“少喝点。螃蟹寒凉,你胃又不好。”
梁曼韶眉毛拧起,手腕一转就让酒瓶挣脱林煦的控制,“我没事。”
话刚说完,已经给自己倒了半杯酒,拿起酒杯起身走到汪畅和詹清和中间,问新加坡这边直播公会有没有什麽门路,要稳固一下直播这边的渠道。
还是工作。
也行吧,起码还清醒能谈工作,应该没什麽大问题。林煦摇摇头,正好梁曼韶留下来的酒瓶在手边,他自己给自己斟半杯酒。
酒还没入口,付韫坤的杯子伸过来,跟他轻轻一碰。
林煦礼貌迎上去碰杯,但却不明所以。付韫坤说:“这一个月来,真是得说一句谢谢你。”
林煦笑了笑,“怎麽说也是接了Spark的投资,而且我过来帮忙也不是分毫不取的。”
付韫坤看一眼那边和别人聊得正欢的梁曼韶,又扭头回来看林煦,“我有个问题,你和曼韶,以前当同学的时候,关系很一般吗?”
林煦挑眉,不答反问,把这问题避开:“怎麽这麽说?”
“我想要是关系一般般的话,也不会就答应Spark的投资,听我老板说,整个流程异常顺利。我原本以为,你们俩是很要好的同学,可是这一个月来,感觉不是这样。曼韶看着你的时候吧,感觉是……”付韫坤自己先笑起来,“感觉她挺看不惯你的。她这麽好脾气的人,能让她看不惯的,可不多见。”
好脾气?梁曼韶?林煦想笑。
是,这脾气对任何人都好,唯独对他不怎麽。又倔又臭,动不动就生气要不理人。
宽以待人,严于律他。
这话怎麽应对,林煦早有盘算:“关系确实不怎麽样,我上学的时候挺不像话的,她嘛,老师派过来管我的,那表情我都习惯了,估计她也习惯了。”
“那你怎麽还这麽爽快答应投资?”
“她这麽看不惯我的都来诚心给Spark当说客,我觉得挺可信的啊。再说了,做生意嘛,跟谁不是做。也不只是我做决定,我还有俩合夥人呢。”
林煦停顿两秒,话头一转:“说到这个,既然坤姐你要谢我,要不Spark也给我点技术支持?互惠互利嘛,对不对?”
付韫坤:“……”
酒足饭饱宴席散场,梁曼韶丶彭彭,和林煦都是住瑞士史丹福,顺路打一辆车回去。梁曼韶喝得不少,脚步都有些虚浮,只挽着彭彭的手臂走,连在回去的车上都得靠着她坐。
彭彭忍不住嘟囔:“我说你怎麽喝这麽多啊?谈下来亚太视野也不用高兴成这样。”
梁曼韶啧了一声,嘴硬说没有,直起腰来揉太阳xue。彭彭叹了口气,拍拍自己肩膀,“哎呀,你靠着吧,一会儿就到了。”
梁曼韶眯着眼睛养神,迷迷糊糊从内视镜里头,看见林煦的眼睛,深深看着她,可彭彭在场,他一句话没在人前说。
到了酒店,彭彭还想送梁曼韶回房间,可刚刚在车上缓了十几分钟,梁曼韶确实酒醒了不少,走路也稳当很多,直接在进电梯前跟彭彭道别,说要去前台嘱咐个叫醒服务才上去。
彭彭看见梁曼韶现在确实清醒,也就没有再说什麽,说了句北京见就和林煦往电梯间走了。
梁曼韶可并没有去前台要什麽叫醒服务,只是去转了一圈,又折返往电梯间走。
还没走几步,擡眼就看见林煦在电梯前等着,他看见她来,才按下上行的按钮。
“不想让彭彭知道我们住同一层?这麽谨慎。”
梁曼韶的心思被说穿,也没有反驳,双手叠在身前,大方承认:“小心驶得万年船,彭彭很精的。”
林煦被她这嘴硬的样子逗笑,看见她又要生气,忙压下嘴角,转换话题:“头晕吗?脸都喝红了?”
“还行。”梁曼韶用手背试了下脸颊温度,确实热热的。也不算喝多,酒劲过去了,现在只剩下微醺的高兴。
电梯载着两人一起上楼,临到房间门口的时候,一个服务生端着银色的餐盘走过,林煦叫住他,一问还正好是他叫的餐食。
“没吃饱吗你?”
林煦斜睨梁曼韶一眼,“给你点的肉骨茶,胡椒暖胃,过来喝点再睡吧。”
“不用了,我等会儿自己点。”梁曼韶摇摇头,说着就拿出房卡要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