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梁曼韶没有想到。她想过林煦可能会要她删掉别人的联系方式,可能直接要求她不许跟别人约会。那她该反问林煦说这话的资格和筹码,那就到了她主导讨价还价的时候了。
林煦这一问把她的推演打乱。
这问题梁曼韶许久没有认真思考过,她顿了几秒:“拥抱丶亲吻丶上床。”她从里抓到一个词,“快乐。我只想要简单方便轻松的快乐。”
林煦追问:“非要很多个吗?还是非要玩新鲜的?”
梁曼韶认真对比利弊,轻轻摇了摇头。
林煦眼睛一亮,此时才落子:“那不要跟其他人接吻拥抱上床,只和我,可以吗?”
此时终于进入梁曼韶的推演,她对这要求并不惊讶。可她要讨价还价的依据,刚刚林煦的三个问题已经问了个清楚。
梁曼韶试图将谈判拉回自己的节奏:“你这样的要求,即便是炮︱友也越界了,你不觉得吗?我承认在新加坡那次我体验很好,玩得很爽。以後再打几回地下友谊赛我不抗拒,明面上你也能保守秘密保守得很好,可是你林大少爷不是……”
“我知道我越界,可我不愿意只和你当炮︱友。我说过我可以地下,但我不要当你衆多选择中的一个,我比任何人都适合你。”
好理直气壮的话。梁曼韶挑眉看着林煦,要看他接下来再说什麽。
“拥抱丶亲吻丶上床,我都可以做到。”林煦认真提出这个邀约,“你要的我可以给你。我还能给其他,比他们加起来都多,比他们加起来都要好。”
他说:“我不会要求跟你到外头约会,你不用担心被同事撞见。你的工作不会有任何的危险,我们不会被任何人看到知道。”
他又说:“你我之间就这一道天桥,我随叫随到。你找别人还得花时间聊天吃饭,梁曼韶,你跟他们聊工作烦恼还得说前情提要,你和我之间可方便不要太多。”
他还说:“我不止简单方便,我还安全可靠,体检报告我立刻发你。你不是说你这辈子想要追逐的东西很多,你不在这些事情上费精力费时间,可这样约会的风险值得吗?”
梁曼韶挑眉瞪眼:“我跟谁都要体检报告,都做好安全措施的好不好?命我还是会惜的。”
虽然嘴硬,可林煦说的这几点,她确实不免心动。
他懂分寸知进退不粘人,到现在两个人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也没有人发现什麽蛛丝马迹。他知情识趣又对她的事业多有裨益,她一个眼神他就明白怎麽协助配合。
再者,林煦的样貌身材厨艺,样样都合她的脾胃。她想起新加坡那晚,此时脸都难免发烫。
除了林煦非要能公诸人前的恋爱,还有要她舍弃大片鱼塘,梁曼韶对他没有任何不满。
前者林煦已经放弃,後者嘛,梁曼韶说不好她愿意不愿意。莺莺燕燕的选择确实并非她生活必需,只是长久以来习惯了男人如的士招手即来的便利。一朝割舍,她不确定她会否习惯。
林煦见她不答,又咬牙追加一道筹码:“如果东窗事发,我直接从Healing辞职只留干股,绝不影响你。我知道在你眼里,我是进退都可万事无忧的二世祖,可你信也好不信也罢,Healing的一切,我都是真的用心做的。可如果,如果真的要二选一,我全都放下也不是不行。”
梁曼韶一愣,半晌没有回应。
林煦放下擦手巾:“你不用立刻回答我,吹干头发去睡吧。累了这麽久了还出去玩,真是服了。”
他说完就转身往门口走,踢了一次性拖鞋丢到垃圾桶里,趿上自己的人字拖。门推开,他一只脚还没迈出去,又转身拉住梁曼韶,手捏住她的下巴。
话语恶狠狠:“你不答应我也没关系,我家就在对面,近水楼台先得月,我见一个赶跑一个,我看什麽人敢跟你回家。”
梁曼韶无语得发笑,“哎我说,小时候的你,可不是没有这麽霸道不讲理。”
“你管我,总之我见不得你身边有任何一个野男人。我已经先礼,别怪我後兵。”
林煦捏着她下巴往她唇上咬一口。
开门出门,可门要关上的时候,却被从内拉住。
梁曼韶与他只隔着窄窄一道门缝。
她看向他,歪着脑袋,一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印着刚刚那个不成样子的吻。
她眼底笑意加深:“你一而再地毁了我的约会,就这麽一碗馄饨把我打发了?”
梁曼韶话中深意和她眼底毫不掩饰的侵略,林煦明明白白。可她什麽也不给,他不甘心就此低头。
她眼尾上扬,手指勾着他的衣袖:“我说,産品订购之前,也得有个免费试用,这道理你不知道吗?”
林煦咬咬牙,推门进去,掐着梁曼韶的腰把她推到门上,手指拢住她湿漉漉的头发,抵着她的下巴让她擡头。
他在黑暗里看她的眼睛,看见里头的滚烫欲望,也看见里头的冷心冷肺。
哎,算了。
他低头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