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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蛰（第2页）

算了。梁曼韶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擦了擦眼角，换上睡衣去给自己倒了杯龙舌兰，点了根烟叼在嘴边，捏着电脑在茶几後坐下，开始写解释文档。

事情一件件来吧。

……

林煦和付韫坤的会约在了Spark，他拿着电脑过来开会。Spark的员工当然都已经认得他，Healing炙手可热，林煦之前又在这栋大楼里头办公好几个月。可今天这当面碰上的一句句“林总”，他忽然觉得跟往日的问好并不一样，那些探究的眼神，疑惑的目光，还有当面背後的窃窃私语。

那封邮件只是发给了人力和CEO，不应该今天就大肆传播。是事实如此？还是他心理作用？

他是这样，那梁曼韶呢？林煦一颗心更痛，觉得脸像被人打了几个耳光一样烧得滚烫。

会议定在付韫坤的办公室旁边，落地窗外是北四环的车水马龙，今日天气格外好，蓝天不见一丝云，晒得人心都暖烘烘的。

付韫坤去拉下一半的遮光帘，指了指会议桌，“坐吧，就简单聊聊。”

“开会议记录吧，正式点。”林煦打开电脑，给付韫坤正经发了个会议邀请。

付韫坤在林煦旁边坐下，没急着接会议邀请，“我和曼韶合作很久了，几乎是一起升到这个位置，我对她的工作能力和职业道德没有任何怀疑。我和你也当过个把月的同事，也见过你和曼韶怎麽一起工作。我实话实说，这件事走个流程就会结束的。”

林煦撤销了会邀，也开门见山：“她老板的晋升因为这件事搅黄了，事情必须调查清楚，不然她就是对上对下都不是人。”

付韫坤看林煦满脸认真，也正色道：“e的晋升汇报取消，是因为她被Sam举报，维护和调停合作部门的关系本来就是对于她这个职位的要求，不管Sam举报的是什麽，在她管理下市场部和战投合作成这样，她无法内部调停，闹成这样就是失职。至于流言蜚语，林煦，我实话实说，你们本该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林煦垂下眼咬紧牙关，他当然不在意，可他知道梁曼韶有多在意面子，眼里有多揉不得沙子。当初她要划下老同学这道楚河汉界，是他非要越界的。

付韫坤叹了口气：“邮件没有外传，只是调查毕竟涉及了三四个産品，以及市场部上下游的所有中台部门，而且曼韶被停薪留职，总是会有人知道的。”

她说着打开那封举报邮件，上下划了划列出来的几条罪状，解释也直接：“这三件事，唯一需要解释的，就是从Spark跳去Healing的人，这是最直接的利益冲突。我昨天都查过了他们的转岗申请和面试记录。彭帆也在写他们在职负责的産品的市场推广报告，只要报告里证明市场部没有资源恶意倾斜的问题，曼韶就不会收到惩处。”

她进一步明说：“你放心吧，我个人也相信她。”

林煦一颗心定了定。

付韫坤看他脸色也没有好多少，想了想抱起手臂来，说：“要麽你也给我写一份解释文档，说一下你们怎麽在一起的，谁主动的，做了什麽？”

林煦皱眉，他当然听出来付韫坤这话是拿他调侃：“坤姐，你这时候就别拿我们开玩笑了。”

付韫坤笑起来：“你们当时确实藏得很好，我在新加坡跟你们擡头不见低头见的，居然都发现不了。不是亲眼看见这封邮件，我都还以为你真是今年才追的曼韶。我本来都还纳闷儿呢，梁曼韶怎麽会是几束花几份礼就能追到的人。”

林煦没有心情陪付韫坤闲聊：“坤姐，我还能有什麽是可以替她做的吗？”

他言辞恳切，表情认真。

付韫坤敛了笑容：“我接下来说的话不能记在任何文档里，也不符合我代表Spark的利益。

“你还能做的，是起草Healing的股权转让书，卖给谁不重要，姿态要做足。但我说实话，以梁曼韶的工作能力，她本身的筹码够多了，你做这件事，只是在给她上保险罢了，可其实吧，她并不需要。我想你们认识这麽多年，你能跟她在一起，你应该，也必须，比我这个同事更了解她。这问题你得自己想一想，她真正需要的是什麽。”

林煦沉默了。

这个问题，付韫坤问他。他又何尝没有问过自己。

梁曼韶需要什麽，真正需要什麽？他又能为她做什麽？

Spark公关危机的时候，他知道他可以帮梁曼韶解决问题。梁曼韶忙起来记不得吃饭，他快快乐乐当个煮夫。梁曼韶需要个床伴，他就乖乖不要求任何承诺。梁曼韶不喜欢在人前闹笑话，他气昏了也闭嘴不跟赵祈恒争风吃醋。

他自认他做得已经很多了，他能看见的他都做了。可是一遇到事，梁曼韶还是让他回家呆着。她自己去冲锋陷阵，去找赵祈恒，去找陆云萍，可连一条消息一个电话都没有给他。

梁曼韶其实不需要他。

就跟那天悉心打扮好去她家，却发现她的生活没有他也很好，她吃喝不缺，她娱乐不少。

他林煦不过是随时可以替代的锦上花，从来不是不可或缺的雪中炭。他不甘心。

付韫坤看林煦脸色青白，心下也明白几分。可她该说的能说的都已经说了个遍，再也没有什麽可以帮林煦。打开电脑，开了会议邀请，也开了记录文档：“那走个流程吧，回答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