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功也不是非要亲手杀敌,秋暄腹诽。
“母亲这是要我一个人去?”敬北安笑道,“我只怕在军中多年,忘了规矩,坏了侯府的名声。”
秋暄皱皱眉头,这话听起来有趣。
每年入京觐见的边军将领也非罕见,他们可更不懂规矩,但也从没听说过天子责备他们殿前失仪。
“暄娘。”老夫人攥住秋暄的手,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握住秋暄的胳膊。
“母亲尽管吩咐。”
“你随侯爷去宫宴,记得跟紧了侯爷。”
“如此便好,”不等秋暄回话,敬北安便抚掌而笑,“后日我来接夫人出门。”
说罢,他起身向老夫人草草行了一礼:“事办完了,儿子也就不便打扰母亲歇息,告辞。”
纵使百般不愿,在老夫人面前也要做做样子,秋暄正欲起身相送,老夫人却把她攥得更紧。
直到敬北安的脚步声远去,老夫人才松了松手。
“你去问清楚郡主的病,她不肯与旁人说,一定愿意与你说。”
“是,母亲。”
“但你记住。”老夫人摸索到秋暄的下巴狠狠捏住,秋暄不得不与她四目相对,“你记住,你既然嫁入侯府,就别有其他念头,这是你的命,你要认。”
“是,母亲,我知道。”秋暄在那双浑浊的眼睛中,看到自己微笑的影子,“我的命,我会认。”
才怪。
老夫人用力睁大眼睛,似乎是想把秋暄看清楚,最终她还是叹了口气,将秋暄推到一旁。
“我累了,你走吧。”
“母亲请安歇。”
秋暄走到门口,又听到身后传来老夫人疲惫的命令。
“四郎在何处,让他来见我。”
秋暄走出门,风一吹,她本就干涩的眼睛,流出泪来,她用帕子掩住泪痕,也掩住了思绪万千的眼神。
老夫人与敬北安的对峙,绝不是养母与养子争高下这么简单。
霏霏郡主说的是真的,这个敬北安是假的。
“或者,是真是假根本无关紧要。”
秋暄起初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的母亲与妾室们相处融洽,孩子们也都是养在一处教导。
秋家获罪,男丁斩首,女眷流放。母亲也是先想着把秋暄年幼多病的庶妹托付出去。
若不是敬家来接人那天,妹妹魇着了哭闹不止,说什么也不肯上车。加之小母劝说母亲既然已经向侯府许了人,就不能食言。秋暄也不会替妹妹乘上侯府的车,嫁入侯府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