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进了军营?”
霏霏摇摇头:“她只在军营外的伤兵营。”
“后来我发现,他经常去伤兵营找露西娜。”
“‘他’是指敬北安?”
门外的嬷嬷又重重地咳了两声,霏霏只得点点头,接着迅速起身离开。
过午的雨没有下透,此刻乌云又遮住了月亮。
秋暄独自坐在花园的亭子中,听着北风将竹林吹得猎猎作响。
“凉州……又是凉州……”
秋暄隐约想起,她听祖父说过。
巫觋二人也是在凉州现身的。
雨越下越大。
宫墙在黑风冷雨中愈发显得高耸,将整个皇宫团团围住,让里头的人不由得产生一种会被困在其中活活淹死的错觉。
宦官冒着雨从宫外进来,遇到巡检的内卫,便给他们看提篮中的猫。
“是长公主家的猫。”
长公主家的猫漂亮又安静,深受大都达官显贵们的追捧,往往还没下生就被预定一空。
这些猫可矜贵着呢。
内卫连忙让宦官将它护好。
这必然是宫内哪位贵人要来的,若是有个闪失,他怕是连命都要搭进去。
自此宦官一路畅行无阻。
他提着篮子迈进一处宫室,径直走入正殿。
雨水顺着他的衣服淌在地上,拖出长长的水痕。
在宫内值夜的宫女宦官,只是沉默又快速地收拾好,紧接着又隐入了宫室的角落中。
“殿下。”宦官走进江禁寒的书房,将篮子放在他脚边。
“辛苦了。”江禁寒弯腰从篮子里抱出猫。
白狮子猫轻轻叫了一声。
“也辛苦你。”江禁寒轻轻理顺它的长毛。
他修长的手指,在没有杂色的白毛中轻柔的穿过,猫安心地窝在他的怀里发出心满意足的咕噜声。
江禁寒的动作很灵巧,很快就在腹毛中找到了他想要的一管信笺。
“喵。”
白狮子不满地叫了一声,江禁寒抓了抓它的脑袋,同时单手将芦苇管中的信抖出来。
这是一张重新誊抄的收据,落款是二十五年前。
时任凉州太守的南宫蒲从一个姓马的蕃商手中,买下一对美艳可人的奴隶姐弟。
“南宫蒲是什么时候卸任归乡的?”
“回殿下,他二十五年前死在任上,据说是腹上死。”
“所以南宫家没有声张。”
江禁寒指着字条上另外一个名字。
“这个人呢?”
“只从凉州府案库中找到了当年入关时留下的画像。”宦官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放在桌上。
江禁寒用小刀划开,单手抖开画卷。
画画得还算生动。
留着八字胡的男人面带笑容,看上去十分健谈。
他还有一只白色的眼珠,看来是瞎的。
江禁寒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