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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思莫忘(第1页)

莫思莫忘

“我该猜到的。”

沈相楠侧目,书架纵相交错,新旧卷轴堆叠,墨水残留的气味若隐若现。

“既然谢先生不愿意说,为什麽又放手让我自己去查?”

“他就是这样。”

郭安止缓缓解释,“从来不主动开口,只要你问,他就会答,答了跟没答也差不多。”

“所以我才觉得,谢先生这种人才可怕,很多事情看在眼里,就是不愿意主动告诉你。”

“可能宣国的一切在他眼里都是事不关己罢了,不过要想挑挑他哪里有错的话,才华横溢,待人谦和,君子风度,尽职尽责,挑不出一点毛病,碰见他,有苦都得自己吃。”

沈相楠发问:“从前先生就这样吗?”

郭安止说:“可不是,就说前几年定平公主要被送去和亲的事,谢宁之早就得知,明明只要他愿意说一句话,唐悟念就还能去闽州见人最後一面。”

“可是他一句话也没说,最後嫁衣备好送去闽州陛下才昭告天下,决意送定平和亲,唐梧念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因为这事情和陛下起了冲突,被罚在宫里跪上一天。”

“你要说谢宁之做错什麽,他什麽都没做,挑不出错,就是没什麽人情味。”

确实听上去与谢宁之毫无关系,愁他人之苦并非己任。

“最後人还是没见着,天涯相隔,或许此生不复相见。”

沈相楠虽然难以切身理解世家子弟作为伴读与皇室之间朝夕相处,陪伴成长数十年的感情究竟无法令人轻言割舍。

但是他能够体会,漫漫岁月间无法抹去却日复一日淡忘的人,不能相见会是怎样牵肠挂肚。

“若知晓是最後一面,见与不见,难说哪个能更好一些。”沈相楠尝试理解谢宁之选择缄默不言的原因。

郭安止重新直起身,拍了拍方才手上沾染书架落灰的手,“这谁能知道呢?有时候真羡慕谢宁之能管住自己的嘴,我要是他,非得憋死在宫里不可。”

言毕,她走出略显狭隘的过道,伸开四肢纾解疲倦。

沈相楠走出後方书架,重新回到明朗开阔的大殿中心,他站在阶梯下擡眼望向谢宁之,谢宁之的气色总算没有刚进殿时的苍白。

沈相楠偶尔会想多年前在奉洁堂上,帷幕之後,究竟是什麽样的一张面孔,是怎样的一个人。

如今倏然有了结论,他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谢宁之待他可以算是无微不至,虽然之前谢先生在平云京学子口中就风评极好,不过沈相楠是唯一被他带在身边,上到应试公务,下到饮食起居,几乎种种皆是亲力亲为的学生。

沈相楠的十九年,孤身一人摸爬滚打四处奔波,朝缥缈不定的前方匍匐独行,为一个可能会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不知喜恶的如躯壳行走。

或许,谢宁之能在自己身上看见曾经自己的影子。

故国覆灭之後,谢宁之究竟怀揣什麽样的情感留在平云京,无人知晓。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却能在一瞬间交接重合。

是因为奉洁堂上的肺腑之言,让谢宁之记住了他吗?

沈相楠无声轻笑,带着一丝嘲讽意味,年少气盛时总是口无遮拦,那样的话要是让他现在当着谢宁之的面再说一次,他可能要羞愧地收拾好行李滚回百家巷。

仇要报,恩也是,不管谢宁之是出于什麽感情决定向沈相楠伸出那只手,沈相楠会铭记在心,将来要他如何报恩,沈相楠都认了。

回过神,沈相楠轻提衣摆,踏上台阶。

“谢先生,你教了一个很聪明的学生。”郭安止似乎话里有话,一语双关。

谢宁之没有回答,像是默认。

郭安止转头问沈相楠,“过几天恭廉殿会谈,你会来吧?”

沈相楠应声:“会的。”

郭安止点头,“那就好,不过没有陛下授意,恭廉殿是不能随意添座的,到时候记得自己带个板凳来坐啊。先生记得回去找人好好看看,有什麽毛病,我叫人把樊栖阁拆了。”

谢宁之告诉郭安止:“拆了樊栖阁,重修的钱还要从恭廉殿的俸禄里扣,郭统领关心我,可以把医药费出了。”

郭安止装作没有听见,挥挥手,“走了,不用送。”她转身时马尾随火红坠带飘动,似是热烈的骄阳,明媚自由,照耀自身一片天地。

沈相楠觉得恭廉殿简直五人五色,各有各的性格可言,各有各的故事可究。

谢宁之对沈相楠说:“我们也回去吧。”

沈相楠心不在焉地应道:“嗯。”

比起来时路上的叽叽喳喳,回程之路显得出奇安静。

回到竹舍时,有一名年长老者背着药箱向谢宁之问候,谢宁之没有多问一句。

老者随之进入竹舍为谢宁之看诊,沈相楠在一旁默默添炭。

“目前来看没什麽大碍,体内并无毒素。”老者收拾好东西,走时提醒谢宁之,“先生的旧疾还是需要再多注意,切莫碰上寒物才是。”

谢宁之:“明白了,多谢。”

沈相楠携老者出竹舍,末了掏出碎银,老者连忙推脱,说:“我乃郭府的大夫,不收外人银两。”

还以为只是玩笑话,结果郭统领真请了大夫来竹舍替谢宁之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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