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干什麽?”
谢宁之疑惑,沈相楠现在看起来确实有点不太正常,他无视沈相楠的动作,三两步上前,擡手去试沈相楠额间的温度。
“等等!”沈相楠动一下伤口就发疼,手掌绵软的推了推谢宁之,和小猫挠痒没什麽区别。
“没有发烧,怎麽看起来像是傻了。”谢宁之拍拍他的背。
不傻才怪,沈相楠真想给谢宁之找一面镜子,让谢宁之认真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
他在百家巷很少有机会能接触女子,自己也无心风月之事,但是认识谢宁之後,他无数次感叹谢宁之生得太美,或许是因为少去锋利棱眉,散发的谢宁之在葳蕤烛火下显得雌雄莫辨,如细琢美玉,令人心生爱怜。
“先生。”沈相楠总算是有点清醒过来,“以後还是别披发了。”
谢宁之没想到他会开口来这麽一句,平静说:“怎麽了?是不好看吗?”
完了,谢宁之随口一句话,沈相楠都觉得有火上身,勾得他心乱如麻。
明明是太好看了好吗?
“哪里会,就是因为太好看了,我见到会自卑的。”沈相楠胡言乱语,越说越心虚。
谢宁之笑了,他一笑,沈相楠刚平复下的心情又功亏一篑。
“要这副皮囊做什麽。”谢宁之眼眸低垂,“无用之物罢了。”
沈相楠连忙道:“怎麽能这样说呢?先生生得好看还能文善道,多少人可求不可得,谁人不喜美物于世呢?”
谢宁之闻言,挑眉问:“这麽说,难道也讨你欢喜了?”
沈相楠今晚真是如临大敌,他之前从未觉得挑逗谢宁之时有什麽其他的心思,只当是玩笑话几桩而已,如今却实在是哪哪都不自在,哪哪都奇怪得很。
沈相楠陪笑:“先生说笑了,我哪敢这麽想!”
“我饿了先生!很饿!”
沈相楠连忙找到话题岔开谢宁之,再聊下去,他真是要装晕昏过去才能解脱了。
谢宁之和他四目相对,沈相楠被盯得不自在,只能转开目光,幸好谢宁之马上便起身向外走去,沈相楠随即松下一口气。
怎麽回事?怎麽从百家巷回来就成这样了?明明离开竹舍前不是这样的啊?
沈相楠思绪凌乱,脑子全是方才谢宁之披发的模样,挥之不去。他只能不断向自己重复这一句话,那可是先生啊,沈相楠你是疯了吗?
越是这样想,百家巷的点滴越是占满沈相楠的脑海,槐树下丶饭桌前丶拱桥上丶木舟里……
皆是谢宁之的模样,他发觉越想忘脑海越是杂乱,索性放任自己的脑子胡思乱想,自暴自弃。
谢宁之再回来时,那白玉簪已经稳稳将所有长发收起,沈相楠在谢宁之进门时,居然心生一丝惋惜,不知下一次还能不能再看见谢宁之披发的模样。
“糟了!”沈相楠忽然想起什麽,惊叫一声。
谢宁之刚把粥放好在床边的木桌上,被他这麽一吓,转头问:“你今日怎麽老是一惊一乍的?莫不是被刀捅到哪处xue位,性情大变。”
“我还没和竹笑好好道别就走了。”沈相楠可怜巴巴地望向谢宁之。
“我已托人告知他事委,只字未提你受伤一事,你不必担心。”
“不一样的。”沈相楠摇头,“这和自己亲自去道别终归是不一样的。”
“事事总有违。”谢宁之说,“来年除夕再相见吧。”
沈相楠惋惜道:“唉,也只能这样了。”
说完这句话,卧房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火星噼啪作响和沈相楠埋头喝粥的声音。
安静的十分不自在。
良久,沈相楠听见谢宁之轻声问:“你为什麽替我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