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桃看睦儿兴高采烈,也不由自主的跟着开心。
睦儿说:“这一个月,我们可不能荒废了,定要做点什么!”她摸着下巴陷入沉思,“做点什么好呢?”灵光一现,拉着元桃胳膊道:“我们去乐游原吧!”
元桃问:“那是什么地方?”
“这你都不知道?”
话不是睦儿说的,声音从大门外传来,是李嶙,他的脚已经彻底好了,走起路来健步如飞,鄙夷的看着元桃:“你不会都没有去过乐游原吧?”
元桃不说话。
李嶙又说:“你以后出了门,可别说自己是忠王府的,免得让人嘲笑。”
元桃气不过,又懒得理会,转头去铺被褥。
睦儿倒是喜上眉梢,凑近李嶙说:“永王您要和我们一起去吗?”
“我?”李嶙一愣,偷偷瞄了眼整理被褥的元桃,清了清嗓子说:“我倒是可以……”
“怎么能让永王纡尊降贵呢。”元桃冷不防的打趣。
李嶙被她呛嘴,气得胸口一鼓一鼓。
不等他开口回嘴,元桃抱着脏衣物将他撞了个趔趄,笑道:“劳烦让一让,不要挡路,奴婢要把这些脏衣物送到浣衣房去。”拉开门就扬长而去了。
换做以往,李嶙早就暴跳如雷了,眼下他看着她款款离开的背影,竟兀自笑了笑,只觉得像是吃了口蜜。
真是失心疯了。
元桃一边抱着脏衣物往浣衣房走,眼下她脑袋里可没那些男男女女的事,一心只想着什么时候去找李绍,因为他之前答应过自己可以去马场找阿普。
她想起李绍说他不知道阿普。心底总觉得奇怪,不知道?那阿普为何会出现在十王宅?千头万绪,可是她怎么捋都捋不清楚。
她不知道李绍又要做什么。
走到一处院子前时,她停住了脚步,这里面住的是孟氏,眼下大门紧闭,外面还挂了把大铜锁,里面听不见有一丝动静。
真是奇了怪了,青天白日的把大门锁的这样紧。
元桃觉得诡异,不自主的走上前,凑近了听,仍旧没有声音,仿佛里面已经空了。
她心道:孟夫人不是怀着身孕呢吗?怎么会这么安静。她想着准备绕道院子后面,不想身后有人呵斥道:“你是哪里的奴婢,鬼鬼祟祟的想要做什么!”
也是个奴婢,慢悠悠从竹林里走出来,白色的纱裙如烟般跟着摆动。
元桃见着眼熟,想了好一阵子,是杜夫人的贴身奴婢诺儿。
诺儿倒是认得元桃,一看清元桃就说道:“原来是你啊。”
元桃说:“你认得我?”
诺儿说:“自然,骊山救主,全忠王府都传开了。”她也不想为难元桃,挥了挥手说:“这里没你的事,你走吧。”
元桃问:“孟夫人呢?”
诺儿漫不经心:“孟夫人?就在院子里呢。”
“为什么把大门都紧紧关着,还从外面上了锁?”
诺儿轻轻揪着手指头上的倒刺,语气开始不耐烦:“月份大了,不方便出门走动,万一出了差池你来负责吗?”
元桃怔愣了片刻,问道:“这三个月你们就是一直这么关着她的吗?”
诺儿彻底发怒了:“你哪里这么多废话?主子们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奴婢置喙?”翻白眼又说:“别以为你立了点功,就能指手画脚了,没你的事就赶紧走。”
李嶙这会儿已经走了,睦儿趴在床上高高翘起两挑小腿,一手住着腮,一手点在地图上,听见元桃回来,眼皮也不抬,道:“元桃你快来看看,这是乐游原的地图,方才永王留下给我们的。”
没有回应。
睦儿这才抬头看向元桃,见她心事重重,道:“你怎么了?和去浣衣房时比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元桃沿着床榻边缓缓坐下,道:“我方才路过孟夫人的院子,见她院子的门都紧紧闭着,外面还上着锁。”
睦儿托着腮,说:“算这月份,快临盆了,听你这么讲是有点奇怪,可能是怕她乱跑吧。”难得自洽。
元桃摇头否决:“我见不像,诺儿,杜夫人的奴婢就在外面守着,那阵仗……好像怕孟夫人出来一样。”
“那可真是奇了怪。”睦儿一翻身,满不在乎说:“管她呢,反正都是主子们的事,和我们也无关。”举起乐游原地图给她看:“瞧瞧,这就是乐游原!”
元桃接过地图,仔细看了会儿,蹙眉道:“我怎么觉得这地方眼熟呢?好像去过一样。”
“去过?”睦儿说:“乐游原是长安城西的高地,在乐游原上能够俯瞰整个长安,寻常百姓只能到山腰,你真去过?”
元桃眉头拧得紧,咬着嘴唇想了许久,摇了摇头,说:“可能是我想
多了。”
元桃从木箱子里挑出本书,正要爬上榻,笃笃几声敲门声,绰绰身影照在门上,是个奴婢。
睦儿也瞧过去,问:“什么人?”
“睦儿阿姐,我是鸢儿,来替韦王妃送赏赐来的。”
“原来是鸢儿妹妹。”睦儿赶着去开门,笑脸相迎:“叫我去就好了,还劳烦鸢儿妹妹亲自跑一趟。”视线下移,落在鸢儿手里捧着的木匣上,木匣不大,确是金丝楠木打造的,八角镶裹着镂空的祥云纹路的鎏金包角。
睦儿识货,知到但是这个小木匣子就价值不菲,更不敢想里面的赏赐有多名贵。
鸢儿也不回应她,视线环顾房间,定在了元桃脸上,笑盈盈说:“你就是元桃吧,一直听人说咱们府里有个奴婢,出落的美丽,今日得见果然人如其名,美得跟灼灼桃花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