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低下头,附在她耳边启唇:“怎么,在外遇了不高兴的事儿?”
她不言,只用脑袋蹭着他的胸前衣物,像是在摇头。
周遭虫鸣风声凝固,檀禾徐徐闭上眼睛,嗅闻着他身上衣衫散发出的浅淡沉香,仿若自虐般,感受着心脏止不住狂跳。
檀禾蓦地睁大了眼睛,瞬间惊觉,她的病症诱因是出在殿下身上。
并非是天热,也不是其他人,只与殿下才会生出这般怪异。
为何呢?檀禾苦思冥想,不得其解。
两人站了半晌,谢清砚揉了揉她的鬓发,大掌滑到细细一截的后颈处,扣住迫使她轻抬起脸。
这张姝艳秾华的面容上,浮现出诸如愣怔,迷惘,困惑的神情,眼巴巴地望着他。
“究竟怎么回事?”谢清砚长指抚上她紧蹙的细眉。
檀禾抬眸迎上好似能洞察万事的双眼,不由眼睫低垂,避开他的视线,支吾半天:“唔,我在找病、病因。”
“病因?”谢清砚定定看着檀禾,眸光一闪,狐疑问道,“从孤身上找,可找到了?”
檀禾应了一声,心跳再次加快,正色道:“有些眉目了。”
不行,她要回去翻翻医书,这究竟是何病,如何才能对症下药。
谢清砚笑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忽见廊下飘来一黑色残影,携风而至。
玄鹤止住脚步,恍若没看见这还亲昵相拥的两人,冷情冷面拱手道:“禀殿下,宫里那位善贵妃死了。”
死了?竟这么快。
谢清砚眯了眯眼,想起之前檀禾断言那女人快要死了。
闻言,檀禾亦循声扭头震惊望去。
皇宫深晦如墨,一灰衣内侍脚下步履慌忙,匆匆穿过游廊殿阶,向紫宸殿奔去。
紫宸殿龙榻旁,一盏青玉腾龙灯高悬在侧,仁宣帝身乏,此刻正是小睡未醒。
深宫影重,迂回曲折,他如鬼打墙般在一处荒凉殿中打转,如何也走不出去。
殿内烛火忽明忽暗,一阵斜风撞上窗棂,哐地将半掩的窗吹开。
一张苍白如雪的女人面容赫然出现在窗边,她闭着眼睛,仿佛沉沉地睡了过去。
见到这情形,仁宣帝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全身血液冷凝。
他骇然失色,急忙慌张转身,欲要离去。
忽感一股凉气从背后爬上来,伴随着斑斑驳驳,沙沙作响声。
他心悚悚地抬眼一望——
她木然直立在近前,面皮下
的筋肉抽搐着狞动,眉梢眼角挂着人畜无害的笑意。
异常尖利的红指刺入他心口,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我要在阴曹地府等你,逃不了的,你死也要做小善的傀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