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荣禄咬牙切齿,话里话外,无丝毫对这天下九五至尊的敬意。
谢清砚沉沉瞥了他一眼,那意思似乎在说今夜发生这一切拜谁所赐。
冯荣禄闭了嘴,惭愧低下脸。
都拜他私自做主从乌阗带回个人。
不过,倒也是误打误撞了,要是没有檀女郎,怕是至今还不知道这头疾是什么。
行至东宫,冯荣禄有些迟疑地轻声问:“殿下当真要用檀女郎说的……血什么引?”
谢清砚徐徐地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冯荣禄挠挠头,他倒不是有怀疑女郎的意思,只是,听她说的那般险恶,万一稍有不慎……
呸呸呸!
冯荣禄心底赶忙呸了几口,止住胡思乱想。
东宫,谢清砚径直回到书房,正见黄雀三人候着。
“可有受伤?”
三人齐声:“回殿下,不曾。”
他们同是影卫成员,与黄雀、玄鹤身在明不同,朱鹮、乌鹫两人一直都被太子安排
隐在东宫暗处。
黄雀另道:“刺客共有五人,身上无任何特征,且剑上正如檀女郎所言,无一例外都淬了毒。”
究竟是哪方派来的,还不得而知。
这些腌臢,蹲了这么多天,总算憋不住出手了。
谢清砚点了一点头,话锋一转问:“她呢?”
黄雀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殿下问的是檀禾。
“女郎已经睡下了。”
黄雀临走时,还偷摸撩帘看了她一眼,怕她经历晚上那一遭腥风血雨会害怕,结果睡得那叫一个香。
心底不由啧啧称奇。
真是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动分毫。
谢清砚目中微光一闪,回想起刀光剑影中,她神情坚定,明明身子颤得不成样子还能潜静从容地提醒。
的确不同寻常。
……
翌日,晴光潋滟,暖风和煦。
檀禾果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精神饱满地伸了个懒腰,昨夜里发生的一切早已抛之脑后。
甫一开门,抬眼见廊下被挤得满满当当都是人,手中各持托盘,其上大小锦盒堆叠,各式锦缎罗裙,金簪玉珠。
檀禾愣住,迷茫看了一圈。
冯荣禄一见到她,脸上露出无比歉然的笑,郑重道:“女郎安好,先前多有得罪,奴婢在此向您赔个不是。”
如今在这东宫里,女郎是仅次于太子殿下的金尊玉贵,冯荣禄恨不得将她供起来。
檀禾知他说的应是自己从乌阗来到这儿的事,她垂下眼,一时也不知如何回应。
冯荣禄见她不语,抽出那张笺纸,转开话题道:“昨日女郎给的这药方,东宫恰好也有一药房,只是无医者,可否再劳烦女郎随奴婢去抓药?”
这回,檀禾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