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砚看了她许久,含笑的目光温柔地落在檀禾身上,而后毫不留情地屈起长指给了她一下。
脑门上挨了一记轻轻弹指,檀禾微微躲避,坦然又无辜地望着他:“殿下不觉着偷偷摸摸更得趣吗?”
谢清砚触到她的眼神,心神微微一荡,他喟叹又无奈地望着檀禾:“孤看你胆子当真是肥。”
倏地,帐外“咣当”一声木桶坠地声打破古怪而暧昧的气氛。
突如其来的一下,正掳人的檀禾浑身色胆都被吓没了,慌忙挣扎着欲要逃脱。
谢清砚猛不防死死掐住檀禾的细腰,面色如常地对外道:“有何事?”
营帐外,周禹整个人目瞪口呆地僵在帐外。
帐内声音虽小,但却清晰地传入周禹耳中,他没听到前言,后几句如平地惊雷般炸响在周身。
须臾一瞬,他只觉心中视为神祇般的不败战神,在顷刻之间崩得四分五裂。
“殿、殿下,伙夫已烧好了热水,”周禹好半天回神,磕磕绊绊回禀道,又掩耳盗铃般补充一句,“末将什么都没听到!”
说罢,便拔腿仓惶逃离。
唯剩帐中两人再次面面相觑。
果然话还是不能说的太满,檀禾丧气撇嘴,心道没意思,这么快便被人发现了。
看着她惊魂未定后又陡然失落的可爱眼神,谢清砚觉得,迟早有一天得因檀禾笑死。
谢清砚抬手拍了拍她的脸颊,调侃道:“继续,说到哪了?孤也极为善妒,只能有我没他。”
檀禾恼地推了他一把,明眸瞪圆:“我一个都不要了!”
挑来拣去还不都是他!
……
翌日清晨,天泛鱼肚白。
周禹默默蹲在营地角落里,从怀中掏出一张信纸,在篝火堆中挑挑拣拣,抽出一条细木炭。
“昭昭,展信佳:
已分别有近五日了,行也思卿,坐也思卿……千言万语书不尽言,言不尽意,待我回京定要告知你一个秘辛……”
行笔间,周禹偷偷觑了一眼正前方威严赫赫的主营帐,又望向不远处的马车边上,头戴幕篱似乎是正在散心的女郎。
这方圆百里似乎只有两个女郎,那位侍女的声音他听过,唯有这位药商女。
实在是一彪悍奇女子,她怎敢看上大军主帅,竟还敢让尊贵无匹的太子殿下伏低做小。
不对,周禹猛一拍脑袋——
从昨夜言语间来看,他们二人似乎相识的。
且那女郎貌似还有夫婿,那殿下岂不就是……姘夫了?
只不过这两人一个是幽州药商,一个是天潢贵胄,如何能会有交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