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睡得很沉,便见不到大人,但白日醒来闻着屋内淡淡的血腥气,知晓昨夜他曾来过。
今夜不知为何,男人迟迟未来,她心上担忧,怎么都无法入睡,索性穿上外衣坐在软榻前,盯着桌案上的烛火出神,等他回来。
她枕着手臂,盯着铜台中的烛火,一直等到子时,也未等到大人。
她心口沉闷,忍不住起身,方要命守夜的下人去打探他是否回府时,厚重的踩雪声从屋外传来。
房门被推开,男人身着玄衣,乘雪入门,周身还带着肃杀气,屋外大雪顺风涌进,携着浓郁的血腥气。
好似未料到她还未睡,男人反手关上门,脱下外衣扔到一旁,走上前将她拦腰抱起,向床边走去,语气淡漠,“为何还未入寝?”
徐可心环着的脖颈,轻声道,“在等大人。”
男人身上的衣服被寒意浸透,带着几分冷意,她抬手抚上男人的侧脸,面庞格外冰冷,没有一丝暖意。
林远舟暼了她一眼,未说什么。
今夜他回来得太晚,徐可心坐在温热的软被上,攥着男人的手腕,终于忍不住问他为何才回府。
林远舟站在床前,不仅未回答她的话,反而问她等了多久。
“大人,是妾身先问的。”也理应先回答她的话,徐可心不满道。
林远舟揽着她的腰,抚上她的腹部缓慢按揉,眼也不抬道,“被些许小事绊住了手脚,已经无事了。”
些许小事……徐可心看着男人手腕上的残血,并未相信他的话。
疑心他受了伤,徐可心不管不顾扯住他的衣带,想看他到底是否受了伤。
可方扯开衣带,手腕就被攥住,男人垂眼看她,好似无奈一般唤了声可心。
忽然意识到自己直接上前脱衣的行为多么莽撞,指尖一顿,徐可心的面色红了几分,她面色窘迫,抬眼看向男人,认真解释,“妾身只是想看大人有没有受伤。”
林远舟握着她的手腕,无声看了她半晌,松开了手。
得了准许,徐可心忙不迭脱下男人的外衣,仔细寻找伤痕,却一无所获。
大人身上没有伤口,血腥气又是从哪里来的?
她扶着男人的胸膛,眸色困惑,盯着男人的身体出神,难道是……她的视线不自觉下移,看向男人的裤子,却见不知何时,对方早就有了反应。
徐可心的面色霎时涨红,手指微微蜷缩,正苦恼要不要继续查看时,头顶传来轻声询问,“可心可还满意?”
她抬起头,却见男人垂眸俯视她,眼底情绪意味不明,分明这人未说什么,但她莫名地看出几分情欲在里面。
她默默收回手,装作未看见男人的反应,不解问,“大人身上为何有血腥气?”
林远舟赤着上半身,单穿一条长裤站在她面前,随口说了一句旁人的血。
她方要追问旁人是谁,男人先道,“可还要继续查看?”
他眉眼低垂,眼底水平无波,可目光落在她身上,没有半分偏移,令人难以忽视。
徐可心复又看了眼男人的长裤,知晓他不似面上那般清心寡欲,她垂下眉眼,若无其事地向床里侧爬去,“大人无事就好,天色已深,大人早些回去休息罢。”
她话语不停,向床里侧爬去,可刚膝行几步,脚腕就被紧紧握住。
徐可心身子一顿,就听男人语气没有起伏道,“叛党已尽,今夜为夫留在此处陪可心。”
“可心已经心满意足,但为夫还未尽兴。”
男人的话在身后不紧不慢响起,攥住她脚腕的手也顺着小腿不断向上,握紧她的腿弯,不顾她的抗拒,将她扯到床边。
林远舟俯下身,扶着她的腹部,贴着她耳侧轻声道,“四月已过,戒欲之事暂且搁置。”
“可心,把腿分开。”他淡声命令。
男人的话在耳边不轻不重响起,徐可心只觉身子一软,面
色窘迫至极,不敢回头去看他。
自她怀孕后,大人每夜前来她院中,不曾去过旁人那里,而他素来重欲。
徐可心抚着腹部,被他抱在怀里,忐忑地看着林远舟,怕他不知节制,又不忍心拒绝他,怕他去寻旁人。
难言的郁气弥漫在心间,烦躁至极。
徐可心盯着男人的侧颜,胸口格外沉闷,大人为何不是她一个人的大人,为何她不能完全拥有这人,得到他的一切。
大人每日会见很多人,会处理很多事,不会常留在府中,更不会时常陪在她身边,而她只能守在原地,同旁人一样,等他回来。
既不能站在他身侧,也不知晓他的一切。
她方入府时,想要讨得大人的欢心,依附在他身侧,被他养了几月后,又想让他喜欢自己,而如今怀有身孕,有了他们的孩子,她想要的却越来越多。
简单的问候,短暂的关心,没有真情的怀抱,已经不能满足她,她想要更多,想要这人的一切。
她未同人相爱过,不知晓陷入情爱中的人是否要纠结于此。
和林昭明在一起时,他还很小,给她的都是少年莽撞的喜欢,并未喜欢她爱上她,对她的好也只是学着旁人的样子,知道真正的喜欢是什么后,就知道自己根本不爱她。
她等了很久,等到林昭明长大,但未等来他的喜欢。
林昭明说她只知风花雪月,可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真正的两情相悦是何种滋味,她也只是笨拙地学着旁人的样子,对林昭明好,等待他的喜欢,但在这之前,林昭明已经放弃了她。
她唯一的红线方要勾住林昭明,就被林昭明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