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冰场出来不过九点多,廖逸海今天没吃晚饭就出门了,消耗了体力后饿得不行,便提议去吃点东西。
他们去了一家位于顶楼的景观西餐厅,环境雅致,慵懒而温柔的爵士乐在店内流淌,客人们低声交谈,氛围很安静且惬意。
饭到中途,关弥准备找个借口先去把账给结了,见关棠正兴致勃勃地听廖逸海讲赛车,她就没打扰,自然地侧身靠近沈晏风,低声说:“我去趟洗手间。”
沈晏风正轻晃着红酒杯,闻言也不自觉地倾身靠近,低头在她耳畔轻语:“陪你一起去?”
关弥握着手机起身:“不用。”
这亲昵无间的一幕,分毫不差地落入坐在最角落的邵歆眼中。巨大的冲击让她握不住手中的叉子,“哐当”一声跌落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她今晚本来是和沈闵岩约好了出来谈事情的,结果他临时有要事,她心里有气,就独自来这家的餐厅放松放松心情,万万没想到竟会撞见沈晏风和他的秘书!
此刻她心头的震动了远比当初目睹自己的秘书文斯怡坐上沈存亦的车时更为剧烈。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两个儿子,看不上那些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却和“秘书”有着如此逾矩的亲密。
她缓缓闭了闭眼,一声压抑着万千情绪的叹息溢出唇边。接着她拿起手包,面无波澜地起身离开了餐厅。
等关棠回江城后,关弥要去剧组里出差了。这次她是去学习的,前后大概半个月的样子,而沈晏风这段时间也会很忙,国内外到处飞。
这个剧组是风博旗下的核心团队,导演、制片及监制皆是业内资深的实力派。
剧组驻扎在一个颇为偏远的山区,距离主城区有好几个小时的车程。这里条件相对简陋,信号也时好时坏,还会出现停水停电的情况,不过风光很原始壮阔。
关弥要在这半个多月里,深入接触剧组运作的每一个环节,毕竟她过几个月就要正式担任副监制了。
她隐约感觉到,沈晏风有意要培养她成为他的一位全能型的得力干将,因此才会让她涉足各个领域进行学习。
这天下午下起了大雨,关弥提前收工从片场回去。她早上去了趟这边的小镇,自掏腰包买了很多火锅食材,准备晚上请团队里的主要成员吃。
两位主演也是风博的人,刚复出的商茗和之前一起在巴黎参加品牌晚宴的康礼骏。
去年因为粉丝激烈互撕,导致这两人的关系僵持,在片场上一秒还在演绎亲密戏份,导演一喊“卡”,他们就立即冷脸分开。
这顿火锅,关弥也存了借此缓和气氛的心思。
如果这场大雨持续下,明天就无法开工。大家兴致渐高,有人备了酒,气氛活络起来后便都小酌了几杯。
关弥听着导演和制片聊着早年拍戏的趣闻,也不自觉饮了两杯。
快结束时,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着,拿出来一看,是沈晏风打来的电话。
她看了看其他人,才起身去外面接。
这一出,就没再回去了。
她撑着伞,脚步匆匆地往住处赶。
沈晏风在电话里说他的车在从镇上来的半路抛了锚,手机一度没信号,他徒步走了近两个小时才来到这里。他说自己现在又冷又脏,皮鞋上沾满了泥泞。
她绕了几条村街,远远就看见那个站在她住处门口檐下抽烟的身影。沈晏风浑身湿透,头发凌乱地滴着水,倚在墙边望着雨幕。
关弥估计这会是他这辈子最狼狈最落魄的一天了。
沈晏风深吸了一口烟,看着从雨中快步走来的女人,把烟蒂摁灭,直起身来。
十天没见,在他眼里却漫长如十年。
今天飞机刚一落地,他就片刻不停地去租车赶往这偏远的地方,一路上暴雨如注、山路崎岖也没能挡住他,只为能早一点见到关弥。
大雨滂沱,村道上几乎不见人影,关弥也稍稍放松了警惕。
她快步走近,关了伞,握住他伸来的手,触手一片冰涼。
“手好冰。”她忍不住用双手搓揉着,想给他一点暖意。
沈晏风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无比灼热。
关弥打开门,把他拉进屋内,“你先去洗个热水澡。”
“换洗衣服都在车上。”他低声道。
两人一时无言地对视着。
关弥迅速反应过来:“车大概抛锚在什么位置?我马上联系拖车公司。”
“已经联系过了,”沈晏风说,“晚点应该会有人把行李送过来。”
关弥点点头,转身掀开床上的被子,抽出一条备用毯子,“这里没有浴袍,你先用这个将就一下。”
这地方常年干旱,雨水天少,家家户户都用太阳能热水器。偏偏今天下雨……她走到卫生间拧开花洒,果然只有冰冷的凉水。
“只能用烧水壶烧水擦洗了。”她无奈道。
身后没有人回应,她疑惑地转身,却瞬间被拉进一个湿漉漉的怀抱。
就在这时,屋内猛地陷入一片黑暗。
停电了。
卫生间本就狭小,沈晏风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满了空间,两人抱在一起后就更显逼仄。
关弥轻轻推他:“你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