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接通的短暂瞬间里,他还心存侥幸,想着她或许只是回昌平了。不然呢?她这么爱工作,周一还有她必须要参与的会议。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冰冷的提示音像一盆冷水,从他头顶浇下。短暂的慌乱后,一种近乎本能的冷静强行接管了他的大脑。他立刻转身走向书房,打开了家里的监控系统。
快进,回放。画面最后定格在早上的六点十一分,关弥拿着包从主卧走向客厅玄关,门打开关上,但不到五秒的时间,她又回到了屋内,蹲在地上紧紧地搂着Becky。
最后,她居然来到了摄像头前,朝着镜头挥了挥手,之后便毫不迟疑地走出家门。
很明显,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道别。
关弥走了。
他看着屏幕里那扇再没有被打开的门,忽然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异常瘆人。
可下一秒,他的拳头狠狠砸在书桌上,指骨立即破皮见红。
所有的困惑都有了答案,那个被他刻意忽略的、关于那碗汤和关弥抖成那样的手。
所以说,他喝了关弥亲手端来的、下了“料”的汤,才会睡得如此沉。
讽刺,太讽刺了!
在他以为和她终于心意相通时,她已经在策划着如何逃离他。
早餐店里她那句“喜欢的人”,原来也是计划里的一部分吗?
他双手撑在台面上,嘴角噙着冷笑,把关弥对着镜头挥手的片段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
关弥,你以为你能跑去哪里?我说过了,你甩不掉我的。
沈晏风拿起手机拨给刘特助,语气平静得可怕:“去问问张言她们是怎么盯人的,再去查关弥今天所有交通记录,调取小区及周边所有监控,我要知道她最后出现在哪里。”
电话挂了后,他终于看见关弥在六点多的时候给他发了一条微信。
[请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为难?他当然不会,这可是他未来的岳父岳母,他还会带着聘礼亲自登门拜访。
刘特助的电话没几分钟就回了过来。
“很抱歉沈总,我找不到张言,她那十几个手下也无法联系上,连您派去盯守邵总的那几个也不见了。”
沈晏风握紧手机,逼着自己静下心来。
关弥一个人做不到。
她不可能在外面药店轻易买到能让他睡死过去的药,更不可能让张言和她手下那帮人全部人间蒸发。
一个名字浮现在脑海。
他最后再看了眼屏幕中那张清晰到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舍的脸,便离开了书房。
去往沈家老宅的路上,电话不停地进来。
“沈总,我查到今早八点零七分有关秘书的出镜记录,目的地是洛杉矶。我已经派人乘最快的那趟航班过去,那边机场也有人在守着。”
“沈总,今早六点多来接走关秘书的是一辆套牌车,最后消失的区域确实在机场高速附近。其他所有交通系统里,都再没有关秘书的记录。”
沈晏风眼底一片猩红,握方向盘的手再度收力,指骨的伤口瞬间被扯开。
他盯着道路右前方的护栏,眼神一暗,没有任何犹豫,猛地将油门一踩到底。
“砰——!”
响彻天的撞击声响起,安全气囊瞬间弹出。巨大的冲击力让他胸口一阵闷痛,额角有温热的液体淌下。他靠在椅背上,缓了缓后,解开安全带,推门下去。
在路口执勤的交警马上就赶了过来。
“同志你没事吧?”
沈晏风递出手机,屏幕上是沈闵岩秘书的电话。
“让他过来解决。”
交警接过手机正要呼叫支援,一抬头发现这个满额是血的男人已经拦下出租车绝尘而去。
珍穗和管家正要出门采买,刚走到二进院的月亮门旁,就看见一个身
影踉跄着闯进来。
两人皆是一愣,快步跨过门槛去看是谁。
待看清来人,珍穗倒抽一口冷气。
管家看见沈晏风脸上的血迹,也大吃一惊:“三少?!您这是……”
沈晏风寒着脸从他们身侧走过,带起一阵血腥气。
珍穗从未见过他这般模样,吓得语无伦次:“三、三少……”
管家推了推她:“快去取医药箱!我这就叫医生!”
两人正要行动,书房方向突然传来“哐啷”一声巨响,是瓷器重重摔碎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