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里关弥倚在闻励肩头的笑容,刺得他眼底生痛。他们在一起这么久,连张正经合照都没有,凭什么这种照片还被保留至今?
沈晏风从储物格里取出一把拆信刀,毫不犹豫地划向相纸。
“哧啦”一声,相片从两人中间整齐裂开。他将闻励那半随手扔出窗外,把剩下关弥微笑的侧影仔细收进钱包夹层里。
乔秋英下班回家,从楼梯转角走过时,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家门口的人是帮关棠找药的那位沈先生。
“您好,您是沈先生吧……”她的话戛然而止,被眼前景象惊得愣在原地。
门口堆满了大红锦盒和描金漆盒,每个都系着喜庆的红丝带。最显眼的是敞开的红木匣子,虽然看不清具体物件,但光从包装就知道价值不菲。
这阵仗,活像是未来女婿上门提亲。
等她把人请进屋一问,更是震惊得差点拿不稳茶壶。
还真是来提亲的。
那些礼盒里装着家族信托文件、好几串钥匙、房产证,一份关棠未来五十年的贝利尤单抗供应保障协议,还有一张令人瞠目的支票。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乔秋英精神微微混乱,半天才问出来。
沈晏风淡淡微笑:“其实我和关弥已经相处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她可能还没想好怎么跟家里说。阿姨,我真心想娶关弥,这才冒昧登门求亲。”
乔秋英从这番话里缓过神,有点怀疑地问:“那你们这是处了多久了?”
不太应该啊,关弥和闻励分手后就把全部精力都投在工作上,完全不像是开始新恋情的状态。
“大半年了。”沈晏风只恨
自己现在拿不出一张合照来。他温声道:“关棠也知道这件事。”
搬出关棠,乔秋英终于信了七八分。她想起那珍贵的靶向药,这么难弄到的药品,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怎么可能如此尽心?
她沉默良久,看看沈晏风,又看看那一屋子的东西,低头时终于想起自己要做什么,忙去烧了些热水过来。
她左思右想,觉得只有这么一个可能:“你是因为她被外派到美国公司,所以才急着过来提亲的?”
“外派到美国?”沈晏风觉得好笑,也笑出了声,“她是这么和你们说的?”
“是啊,前几天给我打电话说的。”乔秋英叹了口气,“她也真是,临出发了才告诉我,还说要等下次过年才回来了。”
沈晏风仔细端详着乔秋英的表情,很快确认她被蒙在了鼓里。这趟也不算白来,这些聘礼他本就真心要送。
他起身告辞:“阿姨,那我就不打扰您了。东西您收好,等哪天关弥回来了,我会正式登门拜访。”
乔秋英连忙站起来,“不再坐会儿吗?我打个电话给小弥爸爸,叫他回来一起吃个饭?”
“不必麻烦,我打算去美国找关弥。”他面无波澜,“她最近和我闹别扭,已经一天没理我了。”
乔秋英顿时哭笑不得,可她又不好说些什么。
她送着沈晏风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说:“要不东西你先拿回去,等小弥回来了,你和她商量商量,等那时再送也不迟。”
沈晏风却说:“如果关弥和您联系了,麻烦让她先回来一趟,把这婚给结了。”
车子开去了江城大学主校门外的林荫大道旁。
沈晏风坐在车里静静等待着,直到看见一道身影磨磨蹭蹭地从校门口走出来,他一把扯下额角的创可贴,任由那道皮开肉绽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推门下车。
关棠心跳飞快地来到沈晏风面前,脸色苍白,一副摇摇欲坠、快要倒地的样子。
“沈哥。”她的声音虚虚的。
沈晏风单刀直入:“你姐呢?”
“啊?”她眉头一蹙,抬起眸时被沈晏风头上的伤口给吓了一跳,颤颤巍巍道:“她不是外派到美国了吗?”
“谁派她去的?”
“不是您吗……”
沈晏风似笑非笑:“我可没有。”
关棠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然后惊讶道:“怎么会……明明是她亲口告诉我的,说会长驻在美国公司,要过年才能回来了。”
下一秒,她瞪大眼睛:“她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说着,她就慌忙掏出手机拨打关弥电话。
沈晏风不说话,就看着她。
关棠把手机放在耳边听了会儿才放下,急切地道:“怎么关机了啊,她不会真出什么事吧?我……我得给我爸妈打个电话问问。”
沈晏风收回视线,“回学校打吧,有消息了就告诉我。”
关棠如蒙大赦般点头,她还像模像样地问了句:“您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我姐姐的样子?”
“担心啊。”沈晏风坐进车里,车窗开着,他漫不经心地指了下自己的额头,“早上还出车祸了,撞死了好几个人。现在我心情特别不好,明天要是再见不到你姐,我可能又要无差别撞人了。”
车旁的女孩被吓得魂飞魄散。
他笑了声,启动车子离开。
“监控好关棠的手机和她的银行账户。”他对电话里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