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莹说:“还好还好,不用担心,她回来吃了个饭就去医院看闻爷爷了,我相信闻叔叔很快也能出来了,要是有什么消息,我叫闻励哥第一时间告诉你。”
“谢谢。”
挂了电话后,关弥握着手机发呆。
今天才周三,她真想飞到闻励身边陪着他。
闻父在第二天就出来了。
闻励收到消息后一大早就开车过去了,看着整个人瘦了一圈,神色憔悴的父亲,他鼻尖一酸,猛地扭过头,迅速抹了把眼角。
“傻孩子,我这不是好好的,哭什么,”闻父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汉大丈夫,别动不动掉眼泪。”
“为了你这事,闻励吃不好睡不好,到处去求人帮忙,他在外面熬得比你还辛苦。”闻母眼里含着泪,仔细替丈夫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以后做事谨慎点,别又像这次一样让人算计了,我们家可经不起再折腾一次了。”
事情在这两天很迅速地调查清楚了。
大约是在半年前,闻父曾驳回了一个不合格的建筑项目申报,对方负责人张镯怀恨在心,精心设局报复。
他们先是伪造财务记录,将一笔所谓的“行贿款”打到闻家一个远房亲戚的账户,又利用这个亲戚早年因私事求助闻家未果的旧怨,让他在调查中一口咬定是受闻父指使,用以打点关系、换取项目便利,还暗中让人去散布闻家生活奢侈的谣言。
闻励揽着父母往车那边走,他们上车后,他正要绕去驾驶座,余光却瞥见一群人正从机关大院里走出来。
被簇拥在中间的是个身着西装,气质不凡的陌生男人。
他觉得那人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哪见过。
直到他拉开车门,看见不远处那辆黑车旁伫立的高大身影,才猛地反应过来是谁。
是沈晏风的哥哥,沈存亦。
这兄弟俩为什么会同时出现在这里?
见闻励站着不动,闻父催促道:“闻励,不上车干嘛呢?我还得去医院看你爷爷。”
闻励关上车门,系安全带时,问:“爸,那位不是北京的沈存亦么?他怎么会在这里?”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闻父望着窗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掩不住对一些人的失望,“但要不是他来,我恐怕还要在里面待一两个月。”
闻母握紧丈夫的手,“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就安安稳稳的。”
闻励神色复杂地启动车子。
其实这件事他在昨天已经找到了突破口。
最近他一直在想方设法排查父亲以前卡住未通过的项目,其中一位姓张的负责人十分可疑。
他本打算今天就去深入调查这个人,却没想到,一早就收到了父亲被证实清白、即将出来的消息。
另一边,沈存亦一坐进车里,脸上的温和瞬间褪去,只剩一片冷肃。
“你设的局?”他问。
“我?”驾驶座的男人低笑了声,“怎么都觉得我有这个能耐。”
有没有,身为亲哥的沈存亦再清楚不过。
一个电话就把在江城隔壁市出差的他给骗了过来,到了才知道是来给人平事的。
说到底,他也只是出面推动了调查进度,而那位闻处长这事能真相大白,全靠沈晏风不知从哪挖出来的关键证据。
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再一次庆幸自己这个弟弟当年没有选择走他现在这条路。
否则,以沈晏风的手段和心性,还不知要“滥用职权”多少回。
关弥接到闻励的电话,听见他声音哽咽,她也忍不住鼻酸,替他高兴。
她让他好好休息,其他事等以后再说,毕竟闻老爷子人还没醒过来。
打完电话,她正要点开沈晏风的微信,就看见他发了条消息过来。
[我明晚从江城回去,买张票。]
他真的去江城了。
关弥:[好的,我马上买。]
[听说事情已经解决了。沈总,真的非常感谢您。]
沈晏风:[心情好点了吗?]
关弥看见这条,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
他说自愿的,不求回报,可她总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宋姐下班后回家吃了个饭又回公司拿东西,来到看见关弥还没走,便问道:“关秘书,这都快九点了,你怎么还不下班啊?”
关弥翻着合同,“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宋姐走过来,“你这几份合同也不急啊,不是下周二前审好就行了,干嘛不等上班再弄。”
关弥敲击键盘的手停顿了下。
她无法心安理得地接受沈晏风“自愿”这个说法。
既然沈晏风不提,那她就用自己的方式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