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的时候,陆纾意处处紧张,不让裴小满动手,刚开始还很生疏,干活儿时不得要领,手指多了些细细小小的伤口,叫裴小满发现,眼里布满了心疼,
陆纾意笑说这是荣誉的勋章,她的纾儿也不会介意的。裴小满听得似懂非懂。
白日陆纾意到田地里干活儿,裴小满一个人无事可做的时候,便想起寡妇与壮汉的故事,每当壮汉出门捕猎之时丶女人独自在家会做什麽呢?
她鼓起勇气到大娘的家里取经,女人见到她眉开眼笑,倾囊相授许多烹饪的知识。
不知从哪一天起,陆纾意在地里挥洒汗水感到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丶总能收到裴小满送来的“爱妻便当”。
农忙之际必须倾尽所有劳动力,没有人照顾孩子,渐渐地,裴小满揽下了这个活儿……
下到刚会下地走的娃娃丶上到扎着小辫儿的垂髫之年,再大的就不需要照看了,会被揪到地里去干活儿。这些孩子白日里统统汇聚在她俩的小屋,日落时分父母会过来接走。
裴小满不清楚怎麽奶孩子,只好学着记忆中母亲的样子,为他们讲故事,那些现有的故事讲完了,她也学会编着说,时不时还会用石子或者树枝教孩子们在地上写字……
陆纾意日落而归,见到夕阳西下的这幅景象,觉得小小的裴云栖俨然就像是一位小小的教书先生。
这个丰收的季节,陆纾意和裴小满迅速地融入了村子。
陆纾意提出想让村里的人帮忙重建庙宇,大家都欣然接受。
这件事办起来容易,每家派出一个壮丁,不足几日便清理了残骸,又过了几日,一间庙的模样已经初具雏形。
这日天刚微微亮,陆纾意与裴小满踏着熹微的晨光来到庙里,共同献上了第一柱香。
这里已经焕然一新,全然看不出原来破败不堪的样子。
来之前,陆纾意特地向村里的长辈请教了一些。
陆纾意在蒲团上虔诚的跪拜,慢慢地阖上双眼……
……
她睁开眼睛时,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映入眼帘。
鼻间充斥了消毒水的气味。
身体像是沉睡的巨人,思考和反应都变得迟缓。
“……纾意?”听见动静,裴云栖正在削苹果的手顿住,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陆纾意赫然撞见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眸,深邃的目光令人迷恋。
“……”陆纾意想象过许多次当下的场景,她清楚地知道这一刻不是午夜梦回,真正到了这个时刻,数不清的话语凝结在喉咙里,陆纾意从病床上奋然起身,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紧紧地拥住裴云栖!
时隔许久,不知不觉中想念愈演愈烈,陆纾意难以把持得住,同时抱有不怀好意的试探,急不可耐地凑上去与她难舍难分,恨不得以最热烈的方式缓解燃眉之急。
“小满……”她缠绵地叫了一声。
与裴小满相处得久了,似乎也变得爱调戏人了。
不等裴云栖答应,陆纾意迫不及待地交付自己。
裴云栖听见温柔似水的嗓音,分明情难自控,但却不如陆纾意想象中那般欲拒还迎,裴云栖对她千依百顺,仿佛乐在其中。
陆纾意心头一紧,赶忙悬崖勒马,无情地扯断了牵连——她显然不愿见到裴云栖顺势而为!
“你丶你不要亲我。”陆纾意拦住了她的唇。
“为什麽?”裴云栖与她额头相抵,悄然扬起了眉梢,轻笑着说,“不是你主动的?”
说话间,女人湿滑的舌尖触碰到她的手心,滚烫的温度瞬时点着了燎原之火!陆纾意倏然感到思考一片空白丶猛地感受到自己心跳如鼓!
陆纾意听见女人上扬的尾音,发觉她笑容狡黠,像是在对待孩童的玩笑,眼光里竟有充分的包容。
“你认错人了。”陆纾意强压住邪火,不高兴地说。
裴云栖笑而不语,转眼间又吻了上来,这回势不可挡,陆纾意嘤咛一声,最终妥协在她紧拥的力度下。
一番激烈的角逐後,陆纾意的脸颊绯红,伏在裴云栖的肩膀上,难以平复的呼吸和心情,听到裴云栖貌似嫣然含笑,耳畔传来娓娓动听的嗓音,是她在温柔地诉说着思念,“陆纾意,你回来了。”
她没有认错人。
“……”陆纾意舔了舔微肿的唇,不甘于被她戏弄,还打算要再接再厉。
陆纾意势如破竹,这下轮到裴云栖不得不伸手阻拦她,裴云栖在陆纾意的迫胁下断断续续地说道,“慢着……她是她丶我是我,你真的分得清麽?”
“裴云栖,我要的就是你。”陆纾意等不及凑了上去。
那些在不同的时空里徒增的想念,在心底里积压了一分又一分,此刻终于决堤,如同泄洪般猛烈又澎湃地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