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年过五旬的老太医连日操劳,眼下的乌青愈明显。
“下一个。”周斌揉了揉胀的太阳穴,声音沙哑。
一位来自河南的老医者颤巍巍地上前:“大人,小人想先了解殿下中毒时的症状……”
“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周斌冷冷打断,“诊脉便是。”
然而一个月过去,前来应诊的医者虽多,却无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有些医者甚至连脉象都诊不明白,只能支支吾吾地开些温补的方子。
“陛下,”周斌跪在谨身殿内禀报,声音带着疲惫,“至今已有三百余名医者前来应诊,皆言吴王殿下脉象奇特,非寻常毒素。”
建文帝放下手中的奏章,眉头紧锁:“就没有一人有办法吗?”
“倒是有几位名医开了方子,只是……”周斌犹豫了一下,“殿下服药后,病情反而更重了。”
建文帝猛地站起,龙案上的茶盏被带得摇晃:“什么?快带朕去看看!”
当建文帝赶到吴王府时,正看见赵灵儿在床前垂泪。
床上的苏宁面色灰败,呼吸微弱,比之前更加憔悴。
“这是怎么回事?”建文帝厉声问道。
一位来自苏州的老医者战战兢兢地回话:“陛下,殿下所中之毒甚是奇特。老朽以‘以毒攻毒’之法诊治,不想……”
“庸医!”建文帝罕见地动怒,“若是吴王有个三长两短,朕绝不轻饶!来人,将这庸医押入大牢!”
就在这时,王府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守门侍卫匆匆来报:“陛下,门外来了个游方郎中,自称能解此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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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文帝正要回绝,却听那郎中在门外高声道:“殿下所中之毒,可是每逢月圆之夜便会咳血?寅时三刻必会作?”
这句话让赵灵儿浑身一震,她急忙看向建文帝:“陛下,这位先生说得一字不差!”
建文帝神色稍缓:“快请!”
进来的是一位青衫老者,须皆白,却步履轻盈。
他面容清癯,双目炯炯有神,腰间系着一个古朴的药囊。
他既不跪拜,也不惶恐,只是淡淡地扫了建文帝一眼,便径直走到床前。
“你是何人?”建文帝问道。
老者不答,只是伸手为苏宁诊脉。
他的手指在苏宁腕间轻轻一搭,随即眉头微皱。
“此毒名为‘七日断肠’,按理说中毒七日必死无疑。殿下能撑到现在,实属奇迹。”老者收回手,语气平静。
建文帝急忙问:“可有解救之法?”
老者从药囊中取出一枚紫色丹药,丹药在光线下泛着奇异的光泽:“此乃‘紫金丹’,以百年灵芝、雪山茯苓配以七种奇药炼制。能否见效,就看天意了。”
赵灵儿接过丹药,犹豫地看向建文帝。
“且慢。”周斌出声阻止,“陛下,此药来历不明,不可轻用啊!若是出了差错……”
老者淡然一笑:“既然不信,老夫告辞。”
“先生留步!”建文帝拦住老者,目光坚定,“朕信你。若是先生真能救回吴王,朕必当重谢。”
在众人的注视下,赵灵儿将丹药喂入苏宁口中。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苏宁的脸色竟真的开始转红,呼吸也变得平稳。
又过了片刻,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神了!真是神了!”周斌难以置信地惊呼,急忙上前为苏宁诊脉,“脉象……脉象竟然平稳了许多!”
老者又取出一个药方:“按此方调理三年,当可痊愈。只是切记,四年之内需要静养、不可劳累,否则毒性复,神仙难救。”
建文帝大喜过望,亲自上前握住老者的手:“先生真乃神医!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朕定当重赏!”
老者微微一笑,轻轻抽回手:“山野之人,姓名不足挂齿。陛下若真有心,不如减免今年三成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说罢,老者飘然而去,转眼就消失在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