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徐荷叶所说的,他们处在了一个好时候。他们有国家支持,有资金支持,还有国外专家技术指导,在如此多有利条件下,他们又有何理由不成功?
庞立很快就想明白了。
“老婆,明天我就去厂里办下岗手续,然后去廉大哥的厂里上班。”
自行车厂眼瞧着是明日黄花,厂里也不需要他这样的老员工共进退,好不容易荷叶帮他找到了新路子,那他就拿赔偿金,去奔他的新出路。
“这才对嘛!”董杏花高兴地一拍丈夫的胳膊,“我还以为你死脑筋,就非要在你那个破厂里耗着呢!”
“我又不傻。”庞立横了她一眼,心底还有个想法,“这工作,前景不错,起码短期内不会有下岗风险。”
庞立顿了顿,还是道:“要不,还是让福运去?他也老大不小了,有份正式工作也好找老婆。”
小舅子是个好的,前几年老婆生老二,家里没人带,小舅子还来家里帮他们带了好长一段时间庞为。
他今年二十六岁,再不考虑人生大事,就真的晚了。老丈人和大舅子靠不上,可不就得靠他们这些姐姐姐夫。
董福运没想到这里头还有自己的事。
他连忙拒绝:“别,姐夫我可不去。”
“我现在摆摊做得好好的,可不习惯每天朝九晚五去工厂上班。二来,人家愿意卖荷叶这个面子,未必不是看在姐夫你的面子上
“恐日久生变,待会儿你就去把下岗手续办了,明天早上去廉大哥的厂里报道。”。
虽然你们的工作有些区别,但好歹都和车子沾边啊。况且,我听荷叶的意思,他们现在做的事情肯定非常复杂且细致,就需要你这样沉得下心,耐得住性子的人去做。
我不行。我散漫习惯了,就算得了这个机会,也做不长久。给我,那不是白白浪费了!”
董桃花看了看妹夫,再看了看小弟,一锤定音:“庞立,就你去。人家这份工作是给你的,可容不得咱们换来换去。”
“恐日久生变,待会儿你就去把下岗手续办了,明天早上去廉大哥的厂里报到。”
回家
董桃花的假期有限,给徐荷叶过完生日就要回去了。
徐荷叶想了想,也决定和父母一起回家。
如今樟树巷的危机已经解除,姨父庞立也顺利入职了廉父所在的工厂,成为制作轿车零部件的一员,她可以安心回家过暑假了。
把那些留不住的美食分送给大杂院的邻居后,徐荷叶背着背包,带着行李跟着父母踏上了回赣省的火车。
一路奔波,两天后他们顺利抵达了赣省的家。
老家依然是她记忆里的模样。
打开木头做的门头,一进堂屋,正对着就是一张太阳红的伟人画像。黄泥石灰涂抹的墙壁上,左边贴着一排奖状,都是徐荷叶小学时得的奖状,有三好学生奖,有考试第一名得的奖,也有跳绳比赛获的奖。
右边则挂着几面锦旗,都是别人送给董桃花的,感谢她挽救了那些人的家庭。
堂屋后面是楼梯间,再后面是厨房。往上二楼,前面是夫妻俩的屋子,后面是徐荷叶的房间。再往上三楼,都是客房。
董桃花和徐辉都是知青,在这边没什么亲戚,所以三楼几乎没有亲戚来住。
不过董桃花偶尔会把那些遭受家暴或者欺凌,却无处可去的女子带回来暂住。徐辉偶尔也会带学生来住。
徐荷叶上楼直奔自己的房间,房间很大,足有十八平方米,比扈城那个小出租屋足足大了十平方米。徐荷叶看着这间大屋子,还颇有些不习惯。
董桃花跟着徐荷叶一起上楼,见她回到房间,这里看看,那里摸摸,一副十分新奇的模样,不由得好笑,“不过才在扈城待了几个月,就不记得自己的房间长什么模样了?”
徐荷叶笑了笑:“我就是想念我的大房间嘛!”真正的原因她不会告诉母亲。事实上如果加上前世,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来了。
刚开始年纪小,没人陪她回来。后来她工作了,也只有过年有空能回来。再后来,父亲的身体出了问题,不得已就办了内退,去扈城治病,投奔女儿。
那时候她还不怎么会挣钱,家里也没什么积蓄,为了给父亲凑医药费,老家的房子只能便宜卖给别人。
再后来父亲也走了……
老家没有亲人,也没有家,她也就再也没有回来。
徐荷叶看着墙头上自己涂鸦画的画,嘴角不由得翘起来,真好!
爸爸妈妈都在,家也在。
爸爸从不喝酒,这辈子妈妈还在,他就不会因为思念妻子酗酒,喝坏了肝脏,年纪轻轻因病早逝。
不过还是不能掉以轻心,她得想办法让爸妈都去做个体检。
喝酒的人那么多,也不是所有人都得了肝硬化。徐辉会生病,或许就是因为他有这方面的易病基因,被酒精一刺激,就彻底爆发了。
这辈子不酗酒,但难保没有其他刺激因子。
最好的方法还是时时体检,到时就算生病了,早点发现,也不至于不能挽回。
想到就做,徐荷叶转过头看向母亲董桃花,“妈,我们,还有爸,我们一家三口去医院做个体检吧!”
董桃花奇怪:“怎么突然说到要体检了?”小孩子的想法总是这么跳跃。
徐荷叶道:“妈,小舅舅有个朋友,叫吕俊的那个。”见董桃花依然是一头雾水的模样,徐荷叶换了个方式形容,“就是那个一头绿毛的精神小伙!”
“哦,他啊。”董桃花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