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雪浓的高兴没有持续太久,她很快又重新?睁开?了眼眸,紧紧抓住了沈烟亭的手?腕:“师尊,我要是死了,你以后一定要离程槐昼远远的!”
“程槐昼?”沈烟亭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是谁,她眉心皱在一起:“我不认识他,还有……你不会死的。”
“不止程槐昼,还有……”薄雪浓想?到那些亡魂顿时又头疼了起来,现在好像不是她牺牲的时候,她还没摸清楚那些人会不会伤害沈烟亭:“不行,我还不能死,我得确保他们不会伤到师尊同时,保证自己活着回来。”
薄雪浓越说声音越小,后面的话更像是呢喃自语,要不是沈烟亭动用了一点手?段在听?,还真听?不到。
保证她不受伤,自己不死吗?
那是不是说薄雪浓是允许她自己受很多伤?
这让沈烟亭觉得愧疚。
她其实很清楚薄雪浓没有多少善心能够用在岚寿村这件事上,薄雪浓愿意去天肴宗,只是因为她想?帮岚寿村。
薄雪浓明明很清楚天肴宗并?非什?么不入流的仙宗门,里?面强者多不胜数很是凶险,还是连拦都?没有拦她一句,甚至完全不考虑她自己的安危,只想?着不让她这个师尊受伤,似乎只要她想?去,无论前?路多少荆棘,薄雪浓都?会奉陪。
薄雪浓是个孝顺的徒儿,倒是她不是个好师尊。
“浓儿。”
沈烟亭伸出手?,没等沈烟亭握住薄雪浓的手?,还沉浸在自己意识里?的薄雪浓已经下意识抬起手?腕,扯住沈烟亭袖口,将她手?掌送到了脖颈处。
掌心贴住的那片肌肤细腻柔滑,还白嫩易碎,稍微用些力气就能留下红痕。
沈烟亭手?指僵在薄雪浓脖颈上不敢乱动,薄雪浓却很自然地叮咛了一声:“师尊,牵这里?。”
“……”沈烟亭眸光微顿,慢慢收回手?,指腹摩挲着储物戒指:“浓儿,师尊没有带你去搏命的打算,你不必心忧,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只是不一定能救下来岚寿村所有人。”
沈烟亭并?非一个不理智的人,她既然敢去就有把?握活着出来。
她是想?救岚寿村的人,可?也?不是想?带薄雪浓去死。
沈烟亭希望薄雪浓能够明白这一点,不要再继续想?该怎样拼命保护她了,没想?到心稍稍放松了一点的薄雪浓注意力都?落到了她手?上。
薄雪浓看沈烟亭很快就松开?了她的脖子,忍不住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两下:“师尊,是不是这样捏着,不太顺手??”
薄雪浓都?不等沈烟亭回答,她是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对了。
薄雪浓眼珠子转了转,伸手?摸了摸身上的布料,刚想?撕下来就瞥到了沈烟亭放在膝上的嫁衣,她伸手?过去摸了摸嫁衣的面料,这才发?现天肴宗比想?象中?还看重岚寿村的灵药,嫁衣是用蚕妖丝织成的布,不止顺滑柔软,还有着细弱的灵气缠绕,摸上去有股独特的清凉感。
握在手?里?一定很舒服!
薄雪浓毫不犹豫地从其中?一件嫁衣上撕下来一长条布,在沈烟亭困惑的眸光中?将蚕妖丝布系在了脖子上,将蚕妖丝布尾端塞进了沈烟亭手?里?,满意地笑了笑:“师尊,这样牵是不是更顺手?一点?”
薄雪浓的脖颈皙白纤弱,嫁衣的红衬得她更加柔白。
沈烟亭都?怕这红布勒伤她,连忙要帮她解开?,薄雪浓却没觉得任何不对,她见沈烟亭有松开?红布的想?法,还又将红布往她手?心推了推,声音里?多了些委屈:“师尊,你不喜欢牵着我了吗?”
见沈烟亭还是不说话,薄雪浓眸光更可?怜了:“师尊?”
湿漉漉的眼眸满是乞怜,微红的眼周分外娇弱。
分明没有尾巴,更没有耳朵,却像极了初生的小兽。
还是没有生出灵智,分辨不出好坏,分外黏人的小兽。
仔细想?想?,薄雪浓要真是妖兽,捡到她的兽修怕是要高兴极了,毕竟她会往别人手?里?塞绳子,可?惜沈烟亭很难高兴。
她记得她养的是个人,不是只小兽。
沈烟亭望着被塞进手?心的红布,捏着红布转了转手?,让红布在手?上缠了两圈,薄雪浓细软柔弱的脖颈离她的手?便近了些,身躯也?离她的怀抱越来越近,在薄雪浓脑袋快撞上她胸口的瞬间,沈烟亭将手?往上提了提,带着薄雪浓的脖子仰了起来,冷声问:“薄雪浓,你是妖兽吗?”
薄雪浓半趴在床榻上,仰着头望向沈烟亭,眉尖满是沈烟亭肯配合她拽红布的喜色:“师尊想?我是吗?”
沈烟亭忽然觉得缠在手?上的红布有些烫手?,下意识地松了开?,薄雪浓亮晶晶的眼眸一下黯淡了不少……
嫁衣
灵阵笼罩的屋子透不进光亮,房中?只有桂念琴刚刚端来的蜡烛散发着昏黄的光线,照映着铜镜里绝美的容颜,桂念琴将蜡烛拿回来以后,沈烟亭便换上了嫁衣,她主动选了那身被薄雪浓扯坏的嫁衣,把好的留给了薄雪浓。
她坐在铜镜前,扯着身上的布,眉心?微微拧着。
薄雪浓站在沈烟亭身后,看着沈烟亭扯衣一句话也不敢说?。
因嫁衣被薄雪浓扯下来了一长?条布,衣襟微微有些合不上,只要?随意一动,衣襟就会滑落下去。
薄雪浓心?虚地扯了扯脖子上还没解开?的红布,小声跟沈烟亭说?:“师尊,还是我穿这件吧。”
“不必。”沈烟亭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