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粗粗扫视过一圈,目光重新,眼见他一手抓着一人,三两下便跃至楼外,纤细双指暗器,带上深厚内力反手一掷。
飞镖“唰”地朝着钟离煜射去。
钟离煜见状,持扇一转去抵挡暗器,却不想那暗器将他穿,径直没入到他的身体。
“唔——”他睁大了眼,直挺挺往後倒去。
钟离梅大喊一声冲上前扶住钟离煜,“七弟!”
钟离煜缓过一口气,并未察觉到疼痛,他朝着钟离梅微微一笑,“五姐,我无事,不必担…担心……”说着说着,七窍忽然流血。
钟离梅脸色霎时一白,捂他的嘴巴,捂他的眼睛,处处都在流血,染红了她的手掌,“七弟……”
钟离雷也赶忙丢了大刀奔过来,钟离煜浑身是血,他下手的地方都没有,嗓音颤抖:“七弟……”
钟离煜想说许多话,嘴巴一张又喷出些血来,而後便再也说不出话了,头一歪,了无生息。
钟离雷大怒,捞起旁边的大刀冲进执事楼,怒吼:“妖女,拿命来!!”
然而执事楼内只馀一片狼藉,机关阵法已被破坏得彻底,也早已没了那妖女的身影。
夜风忽起,乌云蔽月,阵阵风声敲打着窗棱。
青棠猛然惊醒,感应到院外阵法正在被强烈攻击,她擡手便往旁边伸去,想要将奚容芷给摇醒,然而触手却是一片温凉。
青棠一惊,立即睁眼看去,被窝里空荡荡的,并无身影。
阿芷姐姐呢?
屋外“咔嚓”一声,阵法被强悍破开,一记掌风将屋门悄无声息推开,她忙闭眼装睡,实则手里握紧了藏在枕头下的暗器。
一道温凉的风息吹来,冰凉的银饰从她脸庞上拂过,青棠强忍痒意,呼吸放得极其平缓。
屋内静了半晌,来人并无动作。
青棠心间越发打鼓,魔教的人?来这有何目的?杀阿芷姐姐?亦或是来杀她的?
可她与魔教无冤无仇……便是在她胡思乱想间,脖颈猛然一痛,她便彻底陷入昏迷,再也不知外事。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
“青,青棠……”一声声虚弱的低唤声响起。
青棠勉力从黑暗中挣扎苏醒。
“青棠……”那道虚弱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青棠一个打挺起身,往床外看去。
当即心头一凉,只见奚容芷浑身是血,胸口插着一把锋利的弯刃,擡起的手指间全部都是鲜红的血液。
“阿芷姐姐!”青棠立即飞奔下床,抱起奚容芷大步往外冲出去,也不管自己衣着不整,只穿着一身里衣。
旁边夏溪小院里正在晨练的赵云寄见状,挽剑一收,脚踩轻功跃了出来,“我来!”一把接过奚容芷,抱着人便往药神阁跃去。
待到了药神阁,见阁内挂起白幡,一时怔愣住。
还是奚容槿见到他怀里满身是血的奚容芷,大惊上前,接过奚容芷抱着进了内间,喊来小满指导着快速进行麻药丶拔刀,而後止血上药。
待小满处理好奚容芷的伤口,穿好衣服躺在床上时,奚容槿才转回身坐在床边,看着面色苍白,昏睡过去的姑娘,他擡手小心地给她额头擦了擦汗,拉起被子盖上,这才出屋。
甫一踏出门槛,外间等候多时的年轻人们便如潮水般围拢上来。
霜降与青棠几乎同时出声:“阿芷可还安好?”
“阿芷姐姐伤势如何?”
惊雨急切地上前了一步,赵云寄也不自觉地前倾,便是崔家兄妹也都齐齐看向他。
数道目光如灼灼烈焰,将奚容槿团团围住,每一道都盛满亟待他解答的焦灼。
奚容槿抿了抿唇角,道:“那魔教妖女为取阿芷性命下的手,刀尖险些将她捅了个对穿……”
外间陡然一静,衆人脸色渐白,奚容槿闭目,长舒了口气,道:“幸而,阿芷心脏生在右腔,并未伤到要害。”
衆人这才长长松了口气,青棠更是脚下一软,霜降连忙扶着她在旁边座位上落座。
青棠撑着她的手,道了声谢,擡起眼才看见霜降和惊雨皆是一身素白衣缟。
她顿时一惊,“你们这是……”
霜降微微抿唇,脸色凝重,“七叔于昨夜三更,被那魔教教主残忍毒害……”
青棠朱唇动了动,心中竟隐秘觉着是那钟离煜活该,但面上并未表现半分,只轻声道:“节哀……”
霜降摇了摇头,与惊雨进去看了一眼奚容芷,见她昏睡着,便又回了听影楼。
听影楼一夜之间挂起了白幡,弟子们也都带上了白绸,灵堂阴森昏寂。
钟离浩看着黑木棺材,又气又怒,扭头狠狠瞪着跪在地上的钟离梅和钟离雷,喝道:“我有没有说过不要轻举妄动!不要轻举妄动!”
二人脸色苍白,麻木跪在灵堂前,只一张又一张地将纸钱丢进火盆里。
“你们长本事了,连我的话也不听!!”
“现下好了,连小命都赔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