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芷站了起来,,且带子不长,两人便挨得极近,钟离雪先喝,,也一口饮尽。
喝完合卺酒,两瓣匏瓜合在一起,用红绸带绑紧,钟离在此歇息还是回去钟楼?”
奚容芷道:“到底是中天门的屋子,还是回了钟楼吧。”
钟离雪“嗯”了声,伸出手掌,手心向上。
奚容芷有些疑惑,迟疑地将手递了过去,他拉住她,带着她直接从新房後山往钟楼走去了。
夜色融融,新月洒下几缕光芒,照亮山间小道。
两人都不说话,他走得也不快,散步一般,而她也始终跟在他旁边,珠帘晃着月色。
走到一半,钟离雪足下一顿,转身看她一眼便决定不再前进,奚容芷正疑惑间,他俯身抱起她,足尖点地,几个飞跃直接落在後山钟楼桥口。
两名守卫拱手行礼:“公子,夫人。”
有人看着,奚容芷忙挣扎了一下,钟离雪将她放下,看向两名守卫,“换值後去处暑那,喝杯喜酒。”
“是,恭贺公子!”
钟离雪颔首,拉着奚容芷过了桥。
再次回到这个算得上是熟悉的地方,奚容芷说不上心底的感触,只觉着是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回了这里。
月色洒向桥对岸,方才钟离雪驻足的不远处一方山间平崖上,一道红白身影席地而躺,酒气熏天。
手边的酒壶被一鹅黄身影夺过,来人仰头灌了一口。
惊雨喝了一下午的酒了,见酒壶被人夺去,他慢了半拍才侧目看去,往日活泼的少女此时一脸失意,也不讲究地上凹凸不平了,一屁股坐下。
他愣愣道:“你……你怎麽了?咋还抢我的酒呢。”
崔子曦抹了一把嘴角,将辛辣酒液吞下,那烧到心底的刺痛让她睁大眼看着对面黑影憧憧的山峰,“我多麽希望,跟她成婚的那个人是你。”
惊雨反应回来了,这崔家表妹喜欢他九叔呢。
“你……”
崔子曦仰头,也随他一样往後躺去,擡手遮住眼睛,似埋怨似哭泣,“她明明是你的未婚妻啊,为何新郎官不是你……为何是他……”
惊雨心底也漫上无边悲痛浪潮,一股又一股想将他吞没,不知不觉中,已是满脸湿热。
“我也多麽希望新郎官是我!我也希望啊!”五指紧紧抓着心口的衣服,“曾几何时,今日场景亦是我梦中之景!”
他趴在地上哽咽:“可我与她缘分太浅,浅到只牵过手,这一生就再没可能了。”
崔子曦使劲眨眼,将眼中酸热压下,“为何?”
不能说,那是他父亲,子不言父过。
他终究是不能去怪父亲,怪父亲为何动了杀心。
惊雨只是摇头,一再摇头,爬过去夺走她手里的酒壶也仰头喝了一口,心中悲愤无处可泄,竟指天大骂:“你为何如此不公?你为何如此不公!”
天公自是不答,只是红尘情场,或失意,或疯癫,或了却,皆不如人所愿。
不远处立着一青一黄两道身影,正是霜降和崔子烈,二人静静地看着少年少女月下醉卧悲泣。
一时竟涌起莫名伤感。
便是他们,外人看着天造地设的一对,最终也逃不过成婚的一对,可也情不逢时。
姻缘定时不如意,错过才相遇,一遇春心动,佳人有所思。总归是,差了那麽一步。
“哒哒哒……”寂静的殿中响起爪子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奚容芷不由得弯唇,待灰狼跑到近前,她弯腰摸了摸光滑的狼首。
闪电好久没见到她来了,自是围着她转。
它今日脖子上套着根深红色的皮革项圈,很是威风,却在它随着奚容芷要进入内殿厢房时被人一把提起丢在外面,待它一个轻巧落地,转身时门早已关上。
闪电疑惑地歪了歪脑袋,但也识趣地跑去外殿守着去了。
屋内如以前来过时别无二样,寒冰池依旧散发着冷冽寒气,屋中也依旧空荡得不似人居住的一般,但好歹多了一个梳妆台,奚容芷顾不得简陋,将头上戴了一日的凤冠解下,旁边有水盆,她卸去妆面,才觉着松活了不少。
揉着後脖颈转身,一只温热的手拉住她,带着她径直往後墙方向走去,眼看着就要撞上了,却发现那其实是空着的照影,进去後才知是一方净室,一个占了近一半地,冒着白汤热气的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