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已经去了十八年的风云人物,钟离雷怔忪片刻,轻叹,“竟然……已经三十年了麽?”
三十年前的仲夏,无极宗发生了一件震动武林的的大弟子钟离云霄,竟在一夜之间叛出师门,北,不过两年便仙逝而去。
那时的钟离八子,不过是旁门末席的无名之辈,唯有长兄
若非天星陨落,这孤鸣山主事之位,又岂?
,转眼已是三十年。
奚容芷醒来时早已日上三竿,床头已放置着一套新的衣裙,只颜色也与他的一样是单调的黑色系,她翻看後,无奈轻笑。
下床时罕见地跌回床上,奚容芷捏了捏酸痛的腰腿,他昨夜到底弄了多久?竟然使得她这身体都承受不住。
缓了片刻,她才抱着衣裙去了净室,待清洗换好出来,屋内已有一人。
钟离雪转身看她,目光停顿了好一会儿,道:“你穿黑色,甚是好看。”
“是麽?”奚容芷垂首看了看衣裙,唇角噙着一抹笑容走近,钟离雪浅淡颔首算是回应,负手转身,往外走去。
奚容芷看着他老成持重的背影,上前一步,伸手挠了挠他负在身後的手心,却被反手握住,钟离雪停下脚步,拉着她到身侧,轻轻瞥了她一眼,牵着她出了房间门。
二人一同去了偏殿旁的侧间,临窗小榻不远处置放上了一张食案,案上早已摆上了膳食。
两人坐下,奚容芷端起碗,忽地想起什麽,道:“此前霜降曾说过,成了你们钟离家人後会有一个出自钟楼的随身侍卫,那我的呢?”
钟离雪擡眸,道:“是我。”
“嗯?”奚容芷愣了,“……你?”
钟离雪颔首,“你是我夫人,自然是我,不然你还想挑谁?”
奚容芷道:“可你,又不是暗卫杀手……”
钟离雪平淡道:“但我也可以是。”
奚容芷说不出话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可霜降说过,贴身侍卫一旦被选中,那麽此生只一个主子,誓死追随。”
钟离雪“嗯”了声。
奚容芷总觉不对,可又无话可说。
用完午膳,钟离雪便去忙碌去了,奚容芷在钟楼无事可做,转去机关柱上研究了会儿,见弄不出什麽名堂来,又去看那高台上的案桌,随即视线被那窗台上的兰草吸引去。
她才想起来这两盆当初被带过来的兰草,那时放在厨房窗台上,後来便忘记带了回去,原来被他放到此处,活得好好的。
她扭头看向暗沉空旷的大殿,便去了药神阁後山搬了些兰草回来,这栽上几株,那栽上些,不过一个下午,钟楼好似变了个模样。
钟离雪回来时罕见地怔了一下,连处暑都呆住了,问道:“公子,要不要属下……”拔了去?
此前他曾移了几棵青松与云杉回来栽,结果被公子给一剑一棵劈了去,此後钟楼一棵活物也没,光秃秃的好不荒凉,公子却道正好。
而今的钟离雪看了会儿,道了声“不必了”,擡了擡手让处暑退下。
他径直进殿,偏殿里也变了个样,他的书案旁多了张小小的书案,案上摆着几本医书,便知是她的了。
他下了高台,进了偏殿侧间,食案上摆上了几道菜式,却不见人影,正疑惑间,身後有脚步声响起,他侧身看去。
灰狼先冒头,紧接着是一袭黑衫的奚容芷,她袖子微卷,手里端着盘菜进来,见他便笑:“你回来啦,快坐下吃饭吧,今儿手痒,做了几个小菜。”
钟离雪怔怔地看着她忙碌是身影,内心竟有片刻的充盈,这便是娶妻成家的意义所在麽?
闪电踩着他的脚路过,到侧间後门的狼窝旁吃自己的晚餐,钟离雪看去一眼,唇角难得牵起一抹笑意,随着她一同在食案前坐下。
奚容芷将碗筷递给他,而後夹了几筷子菜到他碗里,“快尝尝我的手艺。”
她的手艺他早已尝过,自是极好,但钟离雪还是“嗯”了声,夹菜入口。
她笑着看他,“如何?”
“不错。”他回道。
奚容芷便也拿起筷子吃饭,“许久未做,还怕生疏了呢。”
钟离雪道:“这些事有厨司会做,你不必如此忙碌。”
奚容芷反问:“怎麽,我给自己夫君做些饭菜也不行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