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旭压下微微跳动的心绪,走到书房门口,吩咐身旁的侍卫。
他的语气平静,像在随口指示:“即刻派人去查贾宝玉的下落,尽快告诉我结果。”话落,侍卫领命退下,脚步迅而沉稳。苏旭一抬手,关上房门。
黛玉站在屋内却没动,垂下的手在袖中紧握如铁。她的脸色越苍白,盯紧苏旭背影,心口乱跳。之前的慌乱稍缓,可她心中隐隐不安。
苏旭轻咳几声,转身低头看她,硬生生掩住眼底浮上的焦虑。“别担心,很快有消息。宫中人来人往,或许只是误会。”他说话顿了顿,仿佛刻意停留在安慰上,目光在黛玉紧蹙的眉间转了一圈。
“有消息,你一定告诉我。”黛玉咬破嘴唇,视线如钉般盯住他的面容。
对方的平静,暴露出一种冷硬。而她的内心深处,却升腾起强烈的不信任感。
昨夜的交谈,她隐约感觉苏旭情绪不对——宝玉失踪,他真的那么冷静?
苏旭喉结滚动,微微一笑。他走到书桌边,似漫不经心地翻阅文件,突然现自己手指僵硬,几次翻卷都显笨拙。“自然会告诉你,这是我的承诺。”
黛玉解释道:“这次我能拿到解药,我的表哥,也有功劳,所以我不能看着他有危险。”
苏旭看她神情,心头说不出的复杂。
“好啦。”苏旭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放开,对着她笑容始终如一。“回去休息吧。若有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他向窗边的方向稍稍倾身,摆出“一切尽在掌控”的姿态。心底却骤然缩了一下。
黛玉点头应了一声。
此时,同样心乱如麻的贾宝玉正在徐贵妃的房间。
他面前的酒菜已经冷了,描金的盘沿闪着冰冷光泽。徐贵妃端坐在那,满脸笑意。并不是爽朗的笑,而是妖娆妩媚的那种,牢牢扣住了他的心神。
贾宝玉暗地里吞了口唾沫,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食物的香气钻入鼻尖,一次又一次唤回胃中的空虚。
但他硬生生忍住,只管捏紧拳头,垂头闭眼。“对不起,我真的吃不下。”他说完,瞄向徐贵妃动作轻柔地伸手夹菜。她的指尖带着艳丽色彩。
徐贵妃弹了一下舌,“贾公子,不敢吃我的东西了吗?还是害怕,我会毒死你?”
她轻声笑起来,带着三分嘲意。两只手竟翻过来覆过去捏住筷子,敲击着瓷盘。声音轻快,节奏分明,仿佛挑衅又如戏弄。
贾宝玉忍不住瞪眼。他看到徐贵妃冷然的脸在红烛光中生出纹理,那笑像刀,布满无法回避的锋利。
他攥紧拳头,咬着牙压住所有的反抗。“您到底想怎样?”言辞里夹了三分尖锐。与其说是问句,更像是嘲问。
徐贵妃冷笑一声,眉尾挑起。她倏然挥手,侍卫从暗处撤离,只剩孤男寡女在房间。谁都可以看出她气场强大,可贾宝玉偏偏没服软。他硬着头皮直视对方,哪怕手心早已冒汗。
“贾公子,我不怕告诉你。我知道你心系黛玉,我却心系天下。”徐贵妃的唇角微微翘起,不紧不慢地继续。
“苏旭是下一步棋,我不能让他翻盘。他如今风光无限,以为自己威慑四方,却不知自己已处牢笼。”她说到这,伸手取过一杯冷茶泼洒进地板,眼里寒光乍现。
“我能救黛玉,也能救你。”她步步走近,倏而停步。直视贾宝玉,她笑的狡猾。“合作,贾公子。你是她的朋友,你不想看她陷于困境吧?”
贾宝玉屏住呼吸,额上渗出的汗水流到下颌。他不信,不敢信,更不能信。徐贵妃仿佛真诚的外表,藏着怎样的杀机,他无法断定。“您凭什么让我信您?”他咬破唇,自认为直接问后怎么着都可接受。
女人像是料到他疑问,笑得越轻松。“我要是对你有敌意,现在你还坐得住吗?”她扬手,光线打在她修长的指尖上。“贾公子,好好想想。机会也不多了。”
贾宝玉的眉狠狠拧成一团,脑中如乱麻。徐贵妃的话,一丝一缕侵入他心底。他想否认,可手指抠着桌角,终究无法逃避。最终,他低下头,表面显得疲惫,实则在脑中拼命搜寻脱身之计。哪怕他自己也迷失在这局里,至少要为了黛玉想个法子!真的,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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