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今日帮你皇兄拦下了劫刑场之人,他可有嘉赏你?”
太后抬手从旁边的小炉上,拿过一直温着的茶壶,往面前的小杯里倒满了两杯茶。
似闲话家常般,“这是今年南边进贡的新茶,你皇兄孝顺,命人送了大半给哀家,你们也尝尝。”
她稳着声线,倒茶的手却微微抖着。
时煜眸光落在那茶杯上,并没去拿,“儿子刚在皇兄殿中喝过了,再喝,晚间该睡不好了。
母后唤儿子来,是有何事?”
“是有些事,喝了茶,母后同你慢慢说。”
太后唇角嗪着笑。
见两人迟迟不动,转而眸色一狠,看向卫清晏,“还不曾嫁入皇家,便敢拿大。
哀家亲手倒的茶水,竟敢视若无睹,到底是乡野长大的,教养欠缺了些。”
她视线瞥了眼那茶水,冷声道,“喝了这杯茶,哀家再寻个嬷嬷好好教教你规矩,莫要堕了容王府的颜面。”
“母后严重了,儿臣觉得她甚好。”时煜接话,慢条斯理将两杯茶水悉数泼在了地上。
“放肆。”太后陡然大怒,“来人,常卿念粗蛮无理,冲撞哀家,给哀家带下去,好好教教她规矩。”
卫清晏手一挥,茶壶碎裂在地,壶里茶水倒了个干净。
她轻笑出声,起身,“臣女出身乡野,再没有规矩,也好过太后……”
她身子微微前倾,居高临下盯着太后,眸色冷冽,一字一句道,“前朝余孽之女……为了前朝余孽,不惜毒杀当朝亲王,若叫天下人知晓,太后当如何?”
太后身份
太后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惊愕,随后是恐惧,转瞬即逝。
可卫清晏本就为诈她,视线始终紧盯着她,将她眼中变化尽收眼底。
“你……一派胡言。”
太后指着卫清晏,手指颤抖。
卫清晏没有理会她,继续道,“若叫天下人知晓,太后纵容誉王妃这帮前朝余孽,残害大魏子民,又当如何?”
“哀家没有,你胡说。”太后怒道,“哀家不认识什么前朝余孽。”
她有些乱了分寸。
听到外头的脚步声,她想起自己刚刚唤了宫人,担心他们听了不该听的,忙呵道,“不许进来。”
刚到门口的皇帝,抬手挥退身后一众人,只余一个冯若宝战战兢兢立在一旁。
屋里,卫清晏冷笑,“若没有,太后为何要逼着我们喝下有毒的茶水?”
誉王妃的怨气画面里,她看清了那个黑袍男子的长相,眉眼竟与太后有些相似。
亦或者说,是太后长得像他。
皮相再年轻,一双眼睛却是瞒不了人的,那人眼底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沧桑。
誉王妃对他也是毕恭毕敬,甚至有些讨好卖乖的样子。
她不由联想到那日在刘府看到的怨气,那个与誉王妃容貌相似的女子看向黑袍男的眼神。
卫清晏如今亦有了心爱之人,她分辨得清,誉王妃他们看那男子的眼神,决不是男女之情。
而誉王妃在那男子面前的表现,她太熟悉了,与她儿时渴望得到卫小夫人的母爱一般无二。
进宫的路上,她同时煜说起这些,时煜与她想法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