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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第1页)

这人从昨夜被带回来就滴水未进,即便要审,也犯不着让人饿着肚子回话。

九十四从房里拿出一个陈旧的本子,正是那本吃羊日录。

他现在对席莲生好感全无,非但如此,甚至还带着些敌对的情绪。

席莲生是他从饕餮谷出来自认交的第一个朋友,虽说朋友不是非得对自己的一切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席莲生对他有所隐瞒是其次,对村中异象闭口不言,这一点却几乎能要他的命。

可笑的是,最后关头,他还在冒险前往学堂,企图救席莲生一命。

他原以为席莲生同自己和阮玉山一样,是被迷了心智的普通人,直到他在矿道中发现此人毫发无损,才隐约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

如若九十四原本身无寸铁又手无缚鸡之力,再或者没有那罗迦的助力,那他兴许和阮玉山真的会葬身在那个小小的村落,成为那些傀儡淤泥的一部分。

那他原本所有的希冀,为了族人做的那些虽微不足道却还称得上夜以继日的努力,全都会毁于一旦。

席莲生是比阮玉山更危险的仇敌。

阮玉山至少坦荡,从一开始就让九十四知道自己不是好人。

而席莲生,在他察觉出蹊跷的第一时间,非但没有好意相助,反而刻意安抚,告诉他一切正常,引诱他继续待在村中,险些失去理智。

哪怕对方当初只是袖手旁观,九十四也不会失望。

毕竟书上有词,说独善其身。

九十四认为独善其身是人之常情,犯不着去怨恨。

可席莲生看起来更像是想拉他下水。

他不配做他的朋友。

九十四心想,看来“朋友”二字,是绝不能草率相认的。

他冷了心肠,说话也带着半分寒意,不再客气,指着那日录问:“这簿子是谁的?”

阮玉山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原本还因为九十四对见席莲生这事太过积极而不大高兴,一听九十四这个语气,眉毛先是一挑,随即看向那罗迦,瞅见这家伙也在对着席莲生龇牙。

他当即打量起九十四的背影,发现这人回去拿簿子的同时还特地穿好了鞋。

怎么在他面前就不穿鞋又不洗脸的?

原来是跟席莲生见外。

阮玉山低头摸着鼻尖笑了笑。

那席莲生原本将将转醒头还晕乎着难受,糊里糊涂被人带到院子来,先接了九十四的簿子,听见对方泠泠质问,心中不免颓丧。

一抬头却瞧见阮玉山躲后头偷笑,一时便有些摸不着头脑,拿不清这俩人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九十四见席莲生望着阮玉山一脸莫名其妙,心中怪异,便顺着对方的目光往后看。

才一转过去,就见阮玉山神色肃穆,威严高大地背着手立在那里,漠然开口,对席莲生呵斥道:“看我做什么?这东西是我写的?”

疫灵

阮玉山正色起来是很有些威慑力的。

至少眼神容不得人有胆子直起目光多看。

席莲生只能看回自己怀里这本簿子。

显然他心中一清二楚这东西所属何人,只用手在书封摩挲了两下,又随便翻了翻,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神色,好似从一开始便料到九十四扔给自己的是这本簿子,随即合上,叹气道:“这是我娘写的。”

九十四起初听到这话没有多想,可过了片刻,把这话从脑子里过了一边,便脸色骤变,凝眉盯着席莲生,仿佛在等对方一个答案。

果然,席莲生看着九十四脚上一双覆满山灰的鞋子,指着它道:“你这鞋,是她亲手做的。”

九十四心里一沉,尚未恢复气血的脸又白了几分。

也就是说,衣棚老板,便是席莲生的娘。

而写下这本日录的,兴许早就不是正常人了。

“你既问我,便应该料到,这簿子上的每一只羊,都不是真的了。”席莲生放下日录,慢慢卷起裤脚,露出左腿的义肢,“簿子上写的每一只羊,都是目连村的村民。”

他又看向阮玉山:“昨夜盗取那颗骨珠,绝非我的本意。是我娘……太想尽快了结自己。”

他还没开始详细陈述缘由,阮玉山已隐隐从这话语中听出些意思。

——村中古怪,大抵还是和自家老太爷骨珠所造的封印有关。

果然,下一瞬,便听席莲生道:“数十年前那场瘟疫,从来没被彻底抹灭过。”

七十年前,佘家寨挖到观音所留下的三尖戟封印边缘,神器震响,封印松动,过山峰遗留的妖气在方圆数十里的村落中惹出一场极大的瘟疫,村中百姓几乎全数因此亡命,当时的幽北城主为了阻止瘟疫蔓延,将沙佘关以东尽数封锁,只进不出,才渐渐将瘟疫止住。

以致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离过山峰最近的目连村寸草不生。

待瘟散去若干年后,那地界才陆陆续续有了人气,又盘活出一个新的目连村。

“其实它根本就没有消失。”席莲生谈起瘟疫,脸上闪过一抹痛色,“非但没有消失,还借助过山峰强大的妖气生成了疫灵。只是村子被封锁的那些年了无人烟,它只能蛰伏,又或是逃窜到了别处……总之,没过多久,随着村子的活人再度出现,它也就回来了。”

不仅回来了,还从一片无形无状的瘟疫变作了开智的疫灵,悄无声息地侵蚀整个村庄。

“首当其冲的便是我娘。”席莲生捏住日录簿子的五指蓦地攥紧,眼中闪现一丝悲愤与恨意,“它霸占我娘的肉身,以此为媒介,模仿人的谈吐行为。越是模仿,就越是开智;越是开智,就越是在我娘的脑海中占据更多的位置,逼迫我娘为它让出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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