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附在齐且柔耳后笑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虚弱的味道。
他抬头四顾,发现这间石室除了两侧供那些玄者暗杀时藏身的隔间,还有许多的刀具,和一个足够让成年男子躺下的石床。
那些刀具有的挂在墙壁,有的就吊在石床上方。
齐且柔说:“你快撑不住了。”
他话音未落,便被九十四用五指收紧了喉咙。
九十四中气虽然虚了,但语调依旧凛冽:“我撑不撑得住,轮得到你说话?!”
齐且柔眼藏凶光,悄无声息从自己宽大的袖子中掏出那柄用媚药反复擦拭过的匕首。
“放了我吧……”他恢复了那种轻柔的语气,“我真的有盂兰古卷……上面还有关于解除蝣人诅咒的……”
九十四微微偏头。
齐且柔猝不及防将匕首刺入九十四的大腿!
可惜了。
没刺进去。
九十四本就对他的话不再抱有一丝一毫的信任,即便闻了一路的软骨散,生死关头,蝣人的感官只会更加敏锐,齐且柔手上的动作九十四即便看不到,也能感受到。
只是受限于两个人的体位,九十四只能往旁边侧身,刀身虽未刺入身体,却还是在他腿上狠狠划破了一条极深的口子。
那道正对着甬道还没开启的石门外传来哗啦啦的撞破声。
九十四眼角涌出一股杀意,五指就快抠破齐且柔的喉咙,他沙哑道:“开门!”
齐且柔死咬着牙。
“想拖到我撑不住?”
九十四渐渐将体内所能聚集不多的玄气凝到指尖:“那看看,是你的药快,还是我快。”
整个喉管险些要和脖子剥离开来,齐且柔目眦欲裂,脑子发白,无意识地发出“嗬嗬”的嘶哑声。
再不自救,当真要死这个蝣人手上了。
他艰难地摸到兵器架子后的机关,费力扭动。
同甬道面对面的石门开了。
那罗迦双瞳直竖,脊背的兽毛立了起来,狰狞着面目一步一步走进石门。
上古凶兽天然的杀气使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九十四拖着齐且柔,缓步行至那罗迦身边。
他看见石门外的场景:一个巨大的地下阁楼,有两层看台,桌椅栏杆无不是用金银打造,石门出去便是一个巨大的戏台,台子上放着一张铺了绸缎的木床——不出所料,倘或他今天中招,晚上就要躺在这张木床上供人观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