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简葇拿着牙刷的手顿住,看向镜面中杨蕊肃穆的神情。
她与杨蕊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每次碰面,她对她都是友好亲切的,像是对待邻家小妹妹般。
但此时此刻,她看不懂她。
“我喝醉惹事了吗?”
她声音含含糊糊的不确定。
“在布里先生酒庄客厅的长廊上,生了什么事,你忘记了吗?”
说完,她眼神紧紧盯着简葇,想看其反应。
布里先生,私人酒庄,客厅长廊……
简葇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头乱糟糟的没梳理,嘴角还有牙膏的白色小泡泡,将两片嘴唇衬托得如花瓣一样艳丽夺目。
她努力回想,将那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一一地拼凑出来,拼到最后那场梦,她脸色瞬间刷白。
完整的过程,她已经拼凑不出来。
可她主动吻他,她在他热烈的亲吻与抚摸之下,腿心潮湿的感觉,仿佛在这一刻重演。
这个事实足以击垮不洒脱又爱纠结的她。
她无数次地告诉过自己,人心中有个仰慕,也是一种幸福。
这是她自己的秘密,她小心翼翼地浇灌着自己的心事,从未想过这份爱慕会得到任何回应。
可在醉酒的夜晚,她仿佛穿上了灰姑娘的水晶鞋,与想爱又不能爱的男人亲密拥吻了。
一步错,步步错。
“我知道不应该插手你们的私事,但我一直将你当小妹妹。有些事情希望你能看透,想明白。”
“他那种站在金字塔尖上的权贵,征服女人,驯服猎物对于他们来说,都只是游戏而已。你驾驭不了他,也无法令他长留。你有很好的前程,包括婚姻与工作。迷途知返,别让自己最后得不偿失。”
杨蕊说什么,其实简葇根本听不进去,她整个思绪还陷在昨夜那一场梦中。
“昨夜郊区生了暴乱,你们最后一个考察行程取消了。回国的航班不变,你自己好好想想。”
见她面色苍白,整个人仿佛失了魂般,杨蕊说完后就走了。
简葇的耳边,是未关紧的水龙头滴滴答答的声响。
她就这么站在洗脸台前,愣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呆,仿佛不敢接受那个事实。
也不知站了多久,她终于扔下牙刷,吐出嘴里的泡泡,又开了满满的一池冷水,将脸埋进去。
她总是这样,面对感情心思很多,又喜欢自我反思,反反复复地让自己陷入不能自拔的恶性循环中。
可却没有能力改变。
她抬起头来,水珠顺着脸颊流到脖子,再到锁骨,将胸口的衣襟浸湿。
一阵门铃声响终于将她从个人情绪的沼泽里拉了出来。
不对,她今天还有重要工作,她起来晚了,要迟到了。
一定是同事在催她。
她随意地扯过毛巾抹了抹脸,匆匆忙忙跑出来开门。
是外事办的小朱。
“对不起,我马上换衣服。”
她满脸尴尬。
“简葇,你是要换衣服的。”小朱含笑地看着她一身的狼狈样,问她:“你急什么啊?
“要迟到了。”
“北郊生暴乱,我们今天的行程都取消了。还以为可以自由活动去香榭丽舍大街shopping,谁知领导说为了安全起见,所有人都要在酒店呆着,晚上回国。我过来是想问你,吃完早餐我们到酒店三楼的spa水疗中心体验体验,你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