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之后,四目相对。
陶枝见他双目清明,也不似喝多了,心中只觉得有些古怪。
徐泽有些心虚的别开眼,低咳了两声,“瞧你,起身这么突然,把小爷我吓得不轻。”
陶枝气结,这与她有什么相干?何故平白无故的就赖在她头上了?实在有些无理取闹了。
她只剜了他一眼,便径直绕过他去取木桶来打水。
徐泽脸皮厚,没拿她的眼刀子当回事,顶着一张笑意盈盈的俊脸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陶枝没理他,手脚利落地把灶里的柴火灭了,又掀了锅盖往桶里舀水,只是她嫌他徐泽跟在身后碍手碍脚的。
她索性把水瓢往桶里一丢,没好气的说:“我打水洗澡你也跟着不成?”
“也……也不是不行……”徐泽羞涩挠头。
“……”
陶枝又羞又气,感觉喝昏了头了的是自己才对,怎么会一时情急说出这样的话。
她羞愤难当,也顾不上解释了,只将他往外推,“行你个头!快走开,别跟着我!”
这回徐泽倒没抵抗,顺势被推了出去,脸上甚至一直挂着笑。捉弄她的目的达成了,他甚是满意,便喜滋滋地哼着小曲儿去堂屋收拾碗筷。
今日晚饭用的还算早,徐泽洗完碗又去溪边担了两桶水回来,等到洗完澡进卧房时天色才刚擦黑。
陶枝正靠坐在床榻边的柱子上晾着头发,见他进来,便手疾眼快的拢紧被子往里头挪了点。
卧房里没点油灯,四下昏暗。
徐泽进了卧房动静不小,窗户新糊了毛纸,仍能透进来一点子光,陶枝望过去时模糊地看见他褪了衫子,光着膀子坐在草席上。
陶枝脸上一热,别开眼不敢再看,随后默默侧身躺下。
徐泽躺好后一时还没有睡意,扭头望着床榻上的人,试探道:“陶大丫,你睡了没?”
陶枝沉默了许久,还是应了声,“怎么了?”
“明日淘井,我和罗聪他们说了,得管他们两顿饭,到时估计有七八个人,不如我一早去镇上,让常掌柜替我料理两桌席面送来?”
“你一张嘴倒是有排场,竟要去请酒楼的席面,也不知是哪家的阔少爷……”
这人一说话尽给她添堵,陶枝阴阳怪气了两句,心里才舒坦些。
近几日开销大,盘算下来手头已经没多少银钱了,她正愁这个呢。若是按他的性子来,多少银子都不够花的,亏她还想着如何节省些。
“明日我也得给他们搭把手,灶上就你一个人张罗,我这不是怕把你累着了嘛……”徐泽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