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孟献廷低头,轻轻吻了下林些的眼睛,吻得他闭上了眼。
“林些。”孟献廷说。
林些缓缓睁开眼,孟献廷眼睁睁看着他的表情变幻得比树懒还要慢,旋即扬唇一笑——似是担心自己问得还不够郑重其事、还不够开诚布公,又像是有些在意自己昨晚要答案的过程太不正式、有屈打成招之嫌……
他当机立断,看着林些的眼睛,一往无前,直抒胸臆:“些些,我昨晚说的,都是认真的。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想和你一直走下去,我真的……”
顿了顿,他深吸一口气,涩声道:“不想再和你分开了。”
“廷哥……”
孟献廷苦笑了一下,喃喃重复:“再也不想了。”
说完,他躺下身来,再度把林些圈进怀里,很紧很紧。
林些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孟献廷。
第一次,还是在许多年前,昏黄微暖的酒店房间里,那个人茫然失神地看着自己,他三生有幸,得以窥见到几许他此前从未见过的、属于孟献廷的脆弱与柔软——令他心生犹怜,自甘沉沦。
久别重逢以来,尽管那个人极力掩饰,且隐藏得很好,但机智敏锐如林些,总还是能在无声细微处,再次捕捉到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是他昨天只是分开了一小下就在电话里突然跟自己说“好想你”的时候。
是他从背后搂着自己说“我一想你了,就会去试”的时候。
是他在衣橱里轻轻地问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一起睡的时候。
是他在威尔逊山看夜景时苦苦恳求自己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
是他在车上坦白说马上就要回纽约了,有点舍不得自己的时候。
是他在问他要回钱夹里的那张合影,默默重复说“你不要了”的时候。
是他在去机场的路上终于听到自己同意他和他们一起游玩的时候。
是他……
太多太多不经意间,牵动着林些心扉的瞬间。
也是最开始的那一天,他带着歉意的笑,对自己说出重逢以来的第一句话的时候——
他说,等久了吧。
林些缓缓抬起手,什么也没说,反过来,紧紧搂住那个人。
原来……
你也怕失去我么。
就像……
我其实也很怕很怕再一次失去你一样。
——所以我屡屡逃避,所以我小心翼翼。
但其实……
我们是不是可以对彼此——
不用这么患得患失?
林些深深闭了闭眼,叫那个人:“孟献廷……”
“嗯。”
孟献廷垂眸,定定凝望着怀里的人。
再睁眼时,林些眸光微闪,直直回视着那个人,放任自己毫无保留地坠落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