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除了七年前的那次酒后乱性。
可是……
毕竟隔了那么久,那么久……
七年的时间,八十来个月,两千多个日夜,是他从美国到国内的几次往返,也是他不经意间会想起那个人的某些瞬间……
林些后知后觉,忆起刚刚睡醒时,心里因看见熟睡的孟献廷,而扬起的那份无法忽略不计的悸动,就如同肌肉记忆一般。
现在想来,自己当年会弥足深陷,真的是情有可原。
早上五点多,林些托着疲惫的身躯和糊状的大脑回到家,筋疲力竭地洗完澡,躺到床上打算睡个回笼觉,却睡意全无。
此时此刻,他终于能够感同身受,理解当初孟献廷为什么第二天一早会逃之夭夭,溜之大吉了。
因为无法面对。
就像他今天早上会做出如出一辙的举动一样。
因为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所以只好一走了之。
这份理解一定程度上让林些心里释然了许多,仿佛七年前那个一直拧巴到现在解不开的结,此刻终于解开了。
他终于可以放当时那个苦思无果的自己一马,不必再斤斤计较、患得患失地去复盘推导,孟献廷那个早上,为何一定要走——
为什么只留我一个人在满目狼藉的酒店房间里孤零零地醒来。为什么无数次拨出去的电话、发出去的信息都没有回音,无人问津。为什么连句解释也没有、连声再见也不说、连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
为什么头也不回,说走就走……
他甚至曾经无数次幻想过——
是否,在那一晚的意乱情迷里,你也有那么一星半点的可能是喜欢我的。
当然,这类不切实际的猜想,在他此后日复一日无休无止地推演中,被千百次地推翻。
被证明是个空集。
还不如去想孟献廷那晚的酒里被吓了春药更能解释得通。
而那一夜,最终跌落成一场遥不可及又不堪回首的美梦,每每回想,心驰神往的同时,都会夹杂着刻骨铭心的隐痛。
林些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湿润的双眼,又无法控制地去想,那个人等下睡醒,会不会也和那时的自己一样,发了疯似的找他……
当然不可能。
他马上否定了这个大胆的猜想。
那个人肯定会跟无事发生一样,按部就班,生活上班,怎么会和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自己一样呢。
林些永远忘不了,那天的自己是如何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