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急匆匆地逃去客厅,收拾他上班要带的电脑包。
孟献廷深沉的目光从林些忙碌的身影再次移到手心的照片……
这是一场胆大妄为的试探,这是一场孤注一掷的豪赌。
起初,他无暇估量输赢的概率,亦无心计较胜负的结果。
然而,当他绞尽脑汁、挖空心思、费尽心机,终于获得这份至宝时——当林些从钱夹里慎之又慎地拿出这张阔别多年的合影时,他就知道,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输得肝脑涂地。
他输在了很多年前,输给了他那个玩游戏、打比赛、干什么都最输不起的林些。
原来他还留着,原来他还一直带在身上——
也许这对林些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也不能代表任何事,但对孟献廷来说,这份珍重却早已远超一切,足以支撑着他,无论前路何种艰难险阻,都可以负重前行,走向他早该走完的向背殊途。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逃避了。
“谢谢……”
孟献廷以极轻极轻的音量呢喃道。
说完,他和林些动作如出一辙地,轻轻拂了拂那张照片。
时光皱皱巴巴,怎么展也展不平。
可照片上定格的人,却永远笑得正好。
意犹未尽
吃过早饭,孟献廷端着盘子往厨房走,视线还不忘越过客厅,在林些的卧室门口逡巡一番。
从他的角度看去,只能看见林些卧室的一角,看不清里面的布局,甚至连他睡的是单人床还是双人床都看不到。他只是单纯有点好奇,但他也不好意思第一次来人家——还是不请自来,就提出要进卧室参观的非分请求。
毕竟那太私密,他还不够格。
在林些的百般施压下,孟献廷仍坚持任劳任怨地把剩下几个盘子洗完,才被林些催着赶着轰出了家门。
一路上,孟献廷如影随形地跟着林些,默默记着路线,穿过走廊,抵达电梯,再乘电梯去往地下车库。
空荡荡的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林些和孟献廷分庭抗礼,站在电梯间两端,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
可刚下一层,林些楼下的邻居老太太就慢悠悠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林些微笑着用英文向她问好,顺势很有眼力劲儿地移步到孟献廷身侧,让出一大半空间给她。
孟献廷绅士地单手按门,也笑着跟老太太寒暄。
白人老太太岁数大了,记性不好,看见亚洲脸都觉得长的一个样,想不起来之前有没有见过这人,不确定地问:“havewetbefore”
“idon’tthk,butit’snicetoetyounow。”孟献廷答得温文尔雅,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i’sureyou’llseearoundalot。”
林些:“……”
电梯下了几层,又上来几拨人。
林些被迫跟孟献廷挤在电梯按键旁的一隅小角落里,近到能听清彼此衣服摩擦的布料声。他从没觉得公寓的电梯竟如此拥挤狭小,令他呼吸都轻微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