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遭失重的林些如一片摇摇欲坠、险些凋零的叶,挂在那人身上。在那人一颠一簸的行进中,他也跟着随风摇荡。
林些不知所措,死死环住那个人的脖子和腰身,想要借此来获取微乎其微的平衡与妥帖,谁知换来的,却是一上一下,更加迫近腹地的侵袭与掠夺。
褫衣廷杖杖不断,秋风扫叶叶打颤。
他悬空的脚趾似一粒粒白玉般的豌豆,团结一致地蜷在一起。皙白的脊背盘曲紧绷,薄薄的一层肌肉,染上一抹淡淡的粉。削薄的肩胛骨宛如蝶翼,大起大落间,仿佛随时能振翅飞走……
似乎觉得就这样也很不错,孟献廷走到床边,故意使坏,迟迟不放人下来。而他怀里的人,仿若一只无翼无足之鸟,上不去也下不来,飞不起来又着不了地……
那人肌肉虬结,有力地箍着他,一个振臂,他就被高高抛起,一个卸力,他又在突如其来的下坠中,找到支点——如乱世浮萍般,只能紧紧蕴蓄着这根粗犷的救命稻草,任其生杀予夺,草菅人命。
孟献廷靠在林些耳边,含吮着他那颗灵动的小痣,低声问:“爱我?”
“唔……”
太……
太深了。
羁绊,太深了。
林些意志涣散,在风雨飘摇中,怯怯地想。
“嗯?”孟献廷臂力惊人,不依不饶。
林些牙齿哆嗦得厉害,嗫嗫嚅嚅地应:“嗯……”
“说话。”孟献廷小臂下力,一抬一放。
“啊——”
孟献廷肃声承诺:“再说一遍,就放你下来。”
“我爱你……”
濒临崩溃的林些,放肆而又执拗地重复着:“……我也爱你。”
孟献廷长舒一口气,震动的心脏,就像是他每一次摩挲林些刚理完的头发,被细细密密地扎着,痒痒的,扎扎的,那感觉很舒服,总让他爱不释手。
他严丝合缝地拥着林些,头低垂下来,埋在他好闻的颈间,细细嗅着他身上熟悉而又诱人的香气,小声说:“谢谢,些些。”
然后——
林些再一次失重。
孟献廷一诺千金,和他齐齐倒在他们今早一起睡醒的床上。
还没反应过来的林些,被孟献廷凭空生出的蛮力打弯对折——和七年前的情态简直如出一辙……
林些几经波折,已然快受不住。求人不如求己,他再管不了那么多,满心寄希望于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可那个人显然猜到了他的意图——
林些刚一抬手,孟献廷就蛮横地钳住他莹白的手腕,残忍地扣在他头顶,压在松软褶皱的薄被里,让他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那个人还刻意放缓节奏,想方设法地吊着他磨着他闹着他,就是不肯结束这熬人酷刑,给他个彻底了断。
实在是坏透了……
林些分身乏术地想。
他哑着嗓子,终是忍无可忍,局促不安地催道——
“快、快点吧……”
他实在是,快不行了。
孟献廷无比恋慕地望着相连的人,似是隐忍了太久太久,直至此刻,爱意无限交融,混杂着难耐的情欲,噬骨化身,终于在所有敢与不敢之间,化作摄人心魄的勇气,肆意纵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