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少跟我来这招。”
孟献廷适时噤声,静静注视着林些,笑而不语。
林些掐着眉心思忖着,像在解决什么世界级难题,最终因棘手无解,又太想求一个答案,实在不得已,发出灵魂叩问:“你到底想干嘛,孟献廷?”
孟献廷愣了愣,笑意渐敛,神情难得有些局促,他略显不安地回视林些,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因一时语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林些没那么自作多情,可自重逢以来,那个人三番五次,跑到他一滩死水的生活里来搅浑水……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能以那个人想抱徐恪大腿、寻求国内团队合作来解释,可现在,他师哥都回国吃香喝辣、逍遥自在好几天了,他要是再看不出那个人主动过了头,哪哪都有他,哪哪都不对劲,那他林些不是傻,就是瞎了。
难道说他真的身染恶疾,得了什么不治之……
呸呸呸!
那个人到底想怎么样……
重新建联,做普通朋友么?
他以为他们现在至少可以勉强算是了——他真的很努力很努力在伪装了,既然已经达标,那就没有必要再这样刷存在感了吧。
还是那个人想继续努力,更进一步,和从前一样,做回知己挚友?
……不可能了。
对不起,但于他而言,真的太难了……
他这个自变量“x”绝对不能再被套入到“f”是那个人的函数公式f(x)里,因为无论怎样运算,结果注定万劫不复。
难道我的抗拒推拒婉拒各种拒绝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林些,直说吧,不要浪费别人的感情和时间。
林些:“我……”
孟献廷:“我……”
二人同时开口,皆是一愣,然后一起顿住,很有默契地等对方先开口。狭小的车厢瞬间落入诡异的宁静。
好奇孟献廷的回答,林些主动谦让道:“你说。”
“我……我就是……”
孟献廷字斟句酌,小心翼翼地披露自己见不得人的心迹:“马上就要回纽约了,有点……舍不得你。”
林些一怔。
孟献廷谨慎地将真情实感,裹挟在合情合理的糖衣炮弹中,朝着林些这个活靶子,温柔一击:“想在回去之前,趁自己这几天还在这边,抓紧机会,多见见你。”
林些哑然。
孟献廷接着道:“毕竟你我这么多年没见……明天之后,等我回到纽约,然后搬去湾区,下次再见,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半晌,林些终于发出一个音节——
“哦……”
这样啊。
孟献廷见他半天没再吱声,看来是对自己给出的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他眸光闪烁,晦暗不明,轻扯了下嘴角,有太多汹涌的情绪就快要破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