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镜子里的脸还是那张脸,但那双好看的眼眸从浅琥珀色的瞳孔变成了极黑的墨色瞳孔,黑的没有一丝杂质,好似要把他注视着的一切吸进去。
萧砚周身的气质也从清冷斯文变成得妖孽又温柔。
一道微低沉的温柔男声响起:“我知道小砚很棒!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毕竟,我一直在这,也跑不了。”说完还低低笑了两声。
“我知道,但我只想快点见到哥哥,为了这一刻,我已经等了五年了,我不会容许再有任何差错发生。”语气虽清冷,但却极其坚定。
“我也很想见到小砚。”毕竟,我等这一刻等了十六年。言朔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眼里盛满了温柔。
他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喜欢上了萧砚,不是那种对朋友,对亲人的喜欢,而是可以亲吻丶拥抱丶做更多亲密动作,说暧昧情话的喜欢。
哦,差点忘了,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啊!
他出现的那一刻就是为了他,萧砚是他存在的所有意义,因为有了萧砚,才有了他。
萧砚喝醉了酒,在睡过去前总会迷离着眼眸问他:“哥哥,我能亲你吗?”
他的回答从来都只有一个:双唇紧贴,轻轻舔舐。
“毕竟,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无法计算……”
在不分彼此的生活中他们早已熟知对方的一切,他想要更多是自然而然的,是宿命的选择。
他们的心生来就只会为对方跳动,他们只是同一个灵魂的两个碎片在同一时间线上提前相遇了而已。
他因他而生,喜欢上他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单纯的本能。
他们彼此的基因以对方而命名。
*
言朔是在十六年前的那个平常又罪恶的夏日夜晚见到萧砚的。
小小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无助极了,但却不肯掉一滴眼泪,而被咬出血的嘴唇和颤抖的身体无一不在显示着他有多麽害怕。
他走过去把他轻轻拥在了怀里,“别怕,哥哥保护你,没有人可以再欺负你。”
小小的男孩趴在他的肩头,良久才点了点头,有两滴泪滑落到了他的衣领里,滚烫又灼热。
他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乖,闭上眼,哥哥不过来,别睁开哦。”
小萧砚乖巧地轻轻点了点头。
言朔踏着极其高贵的步伐,一步一步向着眼神贪婪的萧远山走去。
而他不知道,小小的萧砚,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就睁开了眼。
而接下来的这场,本该埋葬在那个夏天,那个夜晚的血腥与疯狂就那样一幕不落地映在了小萧砚的眼里,心里。
若要说,言朔是这场血腥的操纵者,那萧砚就是这场血腥的观赏者。
小萧砚在言朔擦完指尖上最後一滴血,转过身来的时候闭上了眼眸。
言朔带着小萧砚,穿过一地鲜血与狼藉,走出了那块罪恶之地,没让他占到一滴血……
後来,小萧砚操着一股不复从前的糯糯童声,而是清冷似山巅之雪的清冷嗓音问他:“你叫什麽名字?”
言朔眨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对着小萧砚笑得温柔漂亮:“我没有名字,不如,你给我取一个?”
在这一瞬间,他从何处来,他为何而来,他是谁,好像都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有:他找到他了!
小萧砚歪着头看了眼外面黑的没有一丝光的天空,又看了眼言朔那双极黑的墨瞳,便开口到,“以我之名,予你为姓,朔月为证。那便:言朔。”
“好啊,很好听,我很喜欢!”言朔语气温柔,丝毫不掩开心。
“我的生辰是十二月初一,我24岁,小砚以後要叫哥哥啊。”言朔说完摸了摸小萧砚的头。
他撒了谎,他说不出口“十二月二十四号”那几个字,他觉得恶心,他也不想让小朋友再记得那个日子。
“十二月初一啊,哥哥和我的生日很近呢,以後我们一起过生日吧。”十二月二十四号虽是平安夜,但对他来说,仿若噩梦一般。
小萧砚擡起眼眸望进了言朔眼里。
“好啊,以後,我们一起过生日,我们都十二月初一过。”言朔对着萧砚的视线语调认真地一字一句道。
这一刻,他们的生命,迎来了新的开始……
几日後,别墅里的惨案才被人发现。
只见偌大的白玉别墅里,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而比别墅更不完整的是别墅里的人,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麽。
也不会有任何人为死在这里的人惋惜。
就在这里被人发现的前一天,一则新闻占据了各大媒体的头条,甚至让网络都崩溃了一个小时。
每个网站,就连一些盗版和颜色网站的头条与页面都是“江离市首富萧远山涉嫌偷税漏税丶不法交易丶性侵男童,杀害妻子等一系列违法犯罪行为,正在调查中。”
第二天,就暴出了萧远山惨死在自己名下的郊区别墅,凶手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