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已入夜
剧组杀青宴上。
本来因为拍摄结束的比较晚,没打算聚餐来着,但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有困意,甚至比往常更精神了,最後就有人提议去吃烧烤。
于是,凌晨一点半,《嫌疑人的诱惑》剧组几十号人把路边几个烧烤摊直接包圆了,甚至还跟各位老板打了个招呼一起拼上桌了。
初秋的夜晚还是有些凉的,烧烤摊上的帐篷帆布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但没有人注意到这点声响,所有人都在欢声笑语。
萧砚和言朔也不例外。
严正给萧砚和言朔一人倒了一杯酒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後,他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萧砚丶言朔,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我拍了这麽完美的一部戏,就算它最後的票房不理想,拿不到任何奖项,在我这里,它也是无可替代的。所以,这杯酒我敬你们。”说完後他端起酒杯直接一饮而尽了。
萧砚和言朔也没说什麽客套的话,端起桌上的酒杯就送到了唇边,待杯中的酒一滴不剩後才将酒杯放下。
萧砚:“严叔,其实是我们该谢谢你,给了我们演绎江与夏和陆屿澈的机会。”说话间他擡眼看向言朔,言朔也恰巧在看着萧砚,他们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撞进了对方的视线中。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随後就交错分开了。
言朔顺着萧砚的话应了一句:“严导您放心,这部戏一定会火,因为,江与夏和陆屿澈他们值得,这部电影值得。”
严正手中拿着空酒杯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今晚喝了不少,已经有些上脸了,但酒精并没有带走他的理智,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那就,借你们吉言,我们的电影一定会火,一定会火!”
他忍不住地激动地喊了两遍。
就连萧砚丶言朔和剧组的工作人员的情绪都被带动了,他们在深夜的烧烤摊,满腔热忱地喊着:“我们的电影一定会火丶一定会火!!!”
这是每个电影人无法抑制的冲动与兴奋。
严正突然看向言朔说:“最後那场戏……”说着他顿了顿,缓了口气又说:“明明你没有一句台词,但我差点看哭。”
只是监视器中呈现出来的原始镜头,没有经过任何渲染,已然带给人如此大程度的情感冲击,更别说加工之後了。
言朔冲严正举了举杯,他喝了一口酒後才说:“有人会为陆屿澈遗憾,有人会指责陆屿澈的行为,有人会说他不配当警察,但有人会永远都记得陆屿澈,没有人知道陆屿澈最後会选择什麽,成为什麽,虽然电影结束了,但属于他的人生并没有结束……”
严正听着言朔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着头,“是啊,人生难免有遗憾,我们都在风中漂泊,聚散不由己。”
道具组的小李拿着两个盒子走了过来,给萧砚和言朔一人递了一个。
“这是经过导演同意的,我们想送给两位老师的礼物,谢谢你们让我们遇见江与夏和陆屿澈。”
萧砚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放着的是一把手术刀和那串黑色佛珠流苏手串,他没想到剧组会把这两样东西就这麽送给他,这两件物品除了特殊的标志意义之外还是剧组特意定制的。
他不由地看向了严正,严正仿佛早就知道他要说什麽,提前开了口:“我们都觉得它们最好的归处是你们,所以,不要推辞,就当是你们的杀青礼物吧。”
言朔在萧砚打开盒子的时候也打开了自己的盒子,里面是那枚警徽和那串紫光檀手串,包括那张写着:“香火已供,愿你平安”的纸也在里面。
两人没再说什麽,异口同声地道了句:“谢谢……”
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里面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这场杀青宴持续了很久,但却没有往常那般的吵闹与尖叫,只有压低声音的碰杯,不时间有烟头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凌晨三点,下起了小雨,宴席这才有了些要散的迹象。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之後,萧砚和言朔还坐在原地没有离开。
萧砚闭着眼眸靠在椅背上,细雨打湿了他的发丝,雨水在脸上滑落,但他却没有丝毫要起身的迹象。
言朔知道萧砚没喝醉,他回车上拿了块干毛巾和一把雨伞後又回来了。
就在他要将毛巾放在萧砚头上帮他擦头发的时候,萧砚睁开眼睛坐了起来,接过了言朔手里的毛巾。
言朔嘴角含着笑,弯着眉眼问他:“怎麽突然起来了?”
萧砚伸手指了指雨伞:“你挡住雨了。”
言朔却并没有把雨伞移开,而是说:“别淋雨了,这个季节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