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破碎
萧砚走到了楼梯口,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号码,只两秒,电话就被接起来了。
只听那边传来一声无比恭敬的“主子。”
萧砚也没有寒暄,而是简单明了地说道:“用尽一切手段查出言朔被刺和造谣绯闻的幕後之人,把网络上那些辱骂言朔的言论全部留存证据,查到他们的实名信息後直接匿名发给星凰娱乐公关部。”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任何反驳和疑问地回道:“收到。”
萧砚:“有什麽进度及时向我汇报。”
“是。”
萧砚讲完电话後,捏着手机沉思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联系萧野,在他八岁那年的时候,父亲暗中培养了一批人只供他差遣,说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
他们只听从自己的命令,就连父亲也无权干涉。
萧野是他们的老大,但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了这麽多年,他还是第一次想动用他们。
言朔是他不能触碰的底线,既然有人动了他,那他也没必要再隐藏什麽了。
毕竟,比起言朔受到伤害,他什麽都能承受。
萧砚打完电话刚回到走廊,夜阑笙就跑过来拉起他的手左看右看,嘴里还嘀嘀咕咕地说着:“砚哥,你没有知觉的吗?你的手都伤成什麽样了,你居然还跟个没事人一样!”说着就拉着萧砚的胳膊往前走,硬是走出了一种“你不疼,我替你疼,你不治也得给我治”的架势。
“护士姐姐都在这等了你两分钟了,为了不耽误人家的工作,还请砚哥你多配合一些。”夜阑笙说着就把他拽进了治疗室,然後抱着胳膊站在一旁等着,颇有一种监工的姿态。
当然,他监的不是护士,而是萧砚。
就算他再心大,也看出来了萧砚此刻的所有心思完全在言朔身上,完全顾不上自己,他都怕他前脚刚从治疗室出去,後脚萧砚就拒绝护士小姐姐的治疗直接溜了。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他必须看着。
萧砚看着夜阑笙那副说一不二的架势也是没了脾气,便由着他在一旁看着。
给他包扎的护士很细心也很专业,但萧砚还是说了声:“麻烦稍微快一点,谢谢。”
萧砚的嗓音淡淡的,完全听不出什麽情绪,更别提温柔。
但还是惹得护士小姐姐说话打了结,一句“好的”硬是卡了三秒才说完。
夜阑笙躲在一旁捂着嘴偷笑,萧砚外头瞥了一眼後他才收了笑。
十分钟後,萧砚终于包扎完从治疗室出来了,他急切地大步向前走着,直接把夜阑笙甩在了身後。
夜阑笙在身後咕哝着:“哥,我知道你腿长,你就别欺负我了!”边说边跑。
萧砚却是一点速也没减,直奔言朔所在的重症监护室而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宫辞在打电话。
“曹队长,言朔刚做完手术还没醒,等他醒了我再通知你过来做笔录。”
没听到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麽,随後宫辞便挂断了电话。
看到萧砚过来後,问了他一声:“手怎麽样?”
萧砚:“没事儿,小伤。”
宫辞无奈地看了萧砚被纱布包裹着的手,轻微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言朔醒了肯定要心疼。
“刚才打电话过来的是刑侦支队队长?”萧砚问了宫辞一声。
宫辞点了点头:“嗯,他说刺伤言朔的人暂时还没找到,但是警方已经调取了酒吧和附近的监控视频,正在一步步排查,希望能早点出结果吧。”
萧砚:“嗯,有什麽需要帮忙的直接直接找我就行。”
宫辞:“放心,不会跟你客气的。”
时间在此刻好像显得格外宽容,甚至比吊瓶中那缓慢滴落的药液还慢了不少,一分一秒的流逝都能清晰地感受到,萧砚从来没觉得时间这麽难熬过。
窗外的日光由白变橘,落日馀晖给灰色的云朵镶上了金边,不知道是不是庆祝今日没有雨水来打搅它们的宁静。
云彩聚集起来奔向了光明之渊,但萧砚却不知道自己的归处在哪里,躺在休息室的床上,他连简单地闭上眼睛都做不到,更别提入睡。
夜色微沉,月亮今晚彻底隐进了云层,没有一点要出来的意思。
萧砚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後走出了休息室,目标明确地走向了言朔所在的重症监护室。
好像只有待在他身边,他的心才能稍微静一些。
他就那样静静地仰起头,靠在墙壁上,一动不动地坐着。放在一旁的手机亮了又暗丶暗了又亮,他知道是新闻推送,但他没有力气点开,也没有心思去在意。
三天过去,舆论的浪潮不仅没有平息,反而朝着越发可怖的方向发展。黑粉丶路人和粉丝在网络上三分天下,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时不时还有一些所谓的专家下场,发表一些无关痛痒丶博人眼球的言论对此事评头论足。
可这条浸满了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时间在这里仿佛被按了暂停键。
他们都在等,等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再次睁开,等那张俊美的面容再次挂上诱人的笑容。
监护仪的“滴滴”声依旧规律,一如言朔那平稳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