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百分百地相信。
就像言朔百分百地相信他一样。
这是刻在基因与血液里的本能,不需要抉择,只有唯一选项。
他们在飞机上狭小的卫生间里互咬的画面也突然之间窜出了脑海。
言朔拉着他到了卫生间二话不说就咬上了他的腺体,完了还在上面落下了一个轻吻。
他当时觉得身为Alpha的尊严被冒犯了,再加上腺体从没感受过那种刺激,他好像很生气地对他说了一句:“终于舍得放开嘴了?”
而言朔抹着嘴角的血,对他说:“它还是懂得浅尝辄止的。”
他却气不过,缓过来後一口就咬了上去,报复性地还咬深了些许。
言朔痛得溢出了一声闷哼,可他不仅没松开嘴,反而像得到了肯定一般,没忍住咬得更深更狠了一些。
感觉出气了,或者说满足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欲望时,他才缓了两口气,慢慢地直起了身。
而那人勾着唇角,笑盈盈地对他说:“小朋友,咬得挺狠呀,报复心这麽强?”
他炸了毛一般地回道:“什麽小朋友?别乱叫。”
当时觉得这个称呼很奇怪,後来,听多了便也习惯了。
如今却觉得,好熟悉,好怀念。
言朔只会这麽叫他,而他,也只是言朔的小朋友。
这是专属于他们之间的浪漫。
从那次之後,他们就会时不时地偶遇,见面成了家常便饭,甚至他们还进了同一个剧组,演了一对恋人(算是吧,只是有些爱没来得及说出口,有些人哪怕用尽全力也留不住)。
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心也越靠越近。
可他却始终因为身上背负着的枷锁,没办法做到完全对他敞开心扉,表露心意。
直到那次言朔受伤进了医院,他感觉像自己到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他才知道没有什麽比失去他更重要。
他变得放纵了一些,不再拒绝他的靠近,甚至有时候会主动。
可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像晴天霹雳一般又将他打入了地狱。
父亲看到了那些照片,知道了他喜欢上了一个Alpha,开始大发雷霆,限制他的行动。
他怕,他怕不遵从父亲的意见,他会伤害到言朔。
于是,他乖乖地回了房,甚至决定暂时不见他。
可当他出现在楼下的那一刻,他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墙再次坍塌了。
他做不到,他做不到放弃他,哪怕是暂时的,哪怕是心里闪过那个念头,他都无法接受。
最终,他选择了谈判丶或者说谈心,希望能通过父子之间的交心为他们之间的争取来一丝可能。
可是,他失败了,败得一塌涂地。
本以为到此结束,可没想到父亲居然会给他注射失忆药剂,想让他完全忘记言朔。
殊不知,他们说的每句话他都听到了。
只是,意识被困在了深海里,他怎麽挣扎也醒不来,只能任由他们把药剂注射到自己的体内。
当时,他渴望着那支失忆药剂真的只抹掉他六年的记忆,不会夺走他关于言朔的全部记忆,这样,他就还能记得言朔,还能继续爱他。
哪怕是默默地,永远说不出口也无所谓。
只要他能继续爱他,他就满足了。
可没想到,阴差阳错中,他不仅没失忆,还想起了所有。
不管是小时候发生的那件事,还是自己之前世界的一切,尤其是本该被埋藏在那个夏天的夜晚。
那是他和言朔的第一次相遇,至此,命运就在他们身上种下了解不开的结。
现在,他不仅仅是这个世界的萧砚。
更是和言朔曾共用一具身体的爱人——萧砚。
“哥哥,我回来了。”
“你等到了你的小朋友。”
“完整的,想起了一切的,你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