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寻的头发擦过,乱蓬蓬地翘着,水珠汇聚在发尾。
“哦我怕你等急了”
“我不急。”方绥知又皱眉,“头发吹了去客厅,一脑袋水。”还好时寻不会像洗了澡的小狗一样乱甩水。
“客厅桌上有你的巧克力。”
巧克力?怎么又是巧克力。时寻想要提醒方绥知锅盖已经被顶起来了,但是嘴刚刚张开,就被对方冷冷地看了一眼。
“再推辞就把你扔出去。”
好凶。
时寻扁了扁嘴,乖乖离开了。
等他出来的时候,方绥知还在厨房,饭桌上什么都没有,应该是意识到自己做砸了在重做。
在别人家,时寻不好过于放肆,他本想像在家里一样把腿盘起来,念及人设还是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挺直背板,好像下一秒就要起来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学生。
遥控板就在巧克力旁边,时寻没好意思开,想起方绥知冷冰冰凶巴巴的脸,拿起糖盒——满满一罐子的红色圆球,一串外文,看着特别高级。
时寻只记吃不记打,看着漂亮的东西又忍不住拆开,等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放到了嘴里。
甜味蔓延开来。
也不是很难吃嘛。他想。
等到方绥知端着两个碗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时寻仓鼠,一见他出来,对方很给面子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做了什么呀?看着就”
时寻的声音越来越低。
看着就好难吃。
碗里快要被煮成糊糊的白色面条上盖着看起来格外新鲜硬挺的白菜帮子,在时寻沉默的间隙里对方还十分负责地对他解释:“青菜用完了,我换了白菜。”
少年露出一个感激的羞涩笑容,眼睛完成月牙儿,看着方绥知笑得特别真诚:“谢谢,费心了。”
没想到孤僻内向的少年还挺懂人情世故,方绥知被他的笑容带动,表情柔和了些,从方才就一直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了:“我不常做饭,不知道好不好吃。”
还用尝吗。时寻如壮士断腕般拿起筷子,挑了一小筷送进自己嘴里,差点吐出来。
怎么是甜的!
时寻无法遏制地想到上个世界楚南明黑暗的糖水鸡蛋。
他表情僵了僵,脸埋在碗里,半晌没抬起来,方绥知静静地等着他的回应,总算等到了一句:“我很喜欢这个味道。”
语气里似乎带着咬牙切齿,但是方绥知显然已经沉浸在“我很喜欢”中不可自拔,他坐了下来,尝了一筷。
然后硬生生咽了下去,眉头紧锁。
好在方绥知还没有自恋到以为时寻是由衷夸赞的地步,见少年还要扒拉,赶忙制止:“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