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季忱也沉默了,直到万初尧和司机回来,才干巴巴丢下一句:“既然你不喜欢他,那就考虑考虑我。”
那双银灰的眼睛猛地睁开,带着耻辱的愠怒。
他很想告诉他自己不是人尽可夫的浪荡子,可万初尧已经坐进了车里,他只好忍下怒意。
从墓园回来的万初尧看起来心情很糟糕,冷冷地瞥了时寻一眼:“难过什么?联姻没有爱情,你早该知道。”
“没因为你难过。”时寻心里腾起一团火,他呛声道。
“那你板着脸成什么样子?”万初尧说,“时中将没教你基本礼节?”
时寻很想质问万初尧凭什么就能冷着张脸,但系统已经发出了滋滋电流声,他只能闭嘴。
一到家,时寻就发起了高烧。
当晚季忱又来了他的房间,好像车内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若无其事地找时寻搭话。
时寻埋在被子里,看见季忱来,又往被子里拱了拱,拿后脑勺对着他。
“时寻?小寻?祖宗你怎么又生气了。”季忱强行把手伸进去想把时寻的脸掰过来,手指一痛。
他“嘶”了一声,抽回手,只见鱼际印着一个湿漉的牙印。
他不知死活地去掰时寻的身子,掰了几下掰不动,硬是将人带着被子扒拉进怀里:“我说认真的,你考虑考虑我呗,我不要名分了还不行嘛。”
一低头,时寻眼眶泛红,委屈成实质化:“没想到在你眼里我这么轻浮浪荡。季忱,我讨厌你。”
尾音颤颤,“讨厌”被他说得没有一点震慑力,季忱看得又心疼又心痒,还想撩拨,手背一烫。
高烧让青年眼角发红,面若桃花,贝齿咬着唇瓣,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眼泪一掉,季忱慌了大半,手忙脚乱要给他抹眼泪,又被时寻偏头避开。
他重复道:“季忱,你真的很讨厌。”
不知道触到了季忱哪根神经,他脸上的笑渐渐淡了。
笑容贴在脸上,面具似地空洞。
紧接着,假面般的笑容都消失了,他面无表情盯着时寻。
气氛降到冰点。
季忱伸出手,冰冷的指尖从他惶恐惊惧的眼滑到苍白干裂的嘴唇。
“别哭。”他倏地笑了,“别哭,小寻。”
看不见的爱人(8)
季忱指尖冰冷,不笑的时候,瞳孔黑得看不见一点光,衬得皮肤更白,那是一种带着死气的白。
背抵上坚硬的床板,冷腻的触感还停留在唇上,季忱看见他后退,笑得越发开怀,转而去抚时寻的脸,等玩够了再向下,轻轻扣住他的脖子。
“季忱,你现在很吓人。”
掌心下的动脉血液汩汩流动,季忱将浑身僵硬的青年搂进怀里,贴在他的耳边:“你不是讨厌我?别对讨厌的人提这么多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