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忱不熟练地夸赞:“透明的钻石被碎钻包围,反射出的光让它看起来和你的眼睛一样漂亮。”
“你隔着人群远远地看了我一眼,脊背挺直,微抬着下巴,像骄傲的孔雀。”他望着他,眼神渐渐空了,语调慢下来,“我当时想,是怎么样的环境才会生出你这样的人呢,我好像永远都摘不到。”
脑中并无这段记忆,对原主来说,他只是随便地扫了一眼。
却有人一见倾心。
时寻忽然感觉有点难过,自己不是真正的时寻,季忱也等不到真正喜欢的人了。
早就准备好的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出口却成了:“你想知道系统是什么吗?”
季忱停下了叙述,涣散的瞳孔聚焦,认真地等着答案。
系统冷酷:“你不能对他说这些。”
“其实我不是”时寻嘴张了又张,却吐不出后面几个字。
他换了个说法:“我是”后面的话哽在喉头,无论他怎么做都发不出音。
时寻垂眼,望着自己的手掌发呆。
“这个世界所有人的记忆都是植入的,只是他们以为自己经历过,和你一样。”系统说,“不要陷进去,时寻。”它喊的是“时寻”。
他怎么做得到呢?人心都是肉长的。
“我不是原主。”
“别尝试了,你就是用心音他也听不到。”系统冷冷道,“他们都是为你而生的数据,就连原主的数据也是”
它没有说下去,转而说:“你还记得你要回去吗?你把这些经历当作一个梦。”
时寻敏锐地捕捉到什么:“原主的数据是不是根据我产生的?让我做任务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又怎么才会回去?你到底是什么?”
机械音毫无起伏:“宿主权限不足。”
季忱看时寻说着说着忽然停了下来,望着手背发呆,以为他是为自己手背上的针孔难过,正想安慰几句,就见青年猛地抬起头,语气急促:“给我一面镜子。”
他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
万初尧不知道去了哪里,房子很安静,他不想时寻住在万初尧的房间里。
他从杂物间拿了小镜子,很久没人使用,上面落了层灰,季忱用衣摆蹭干净灰,他看见镜面里除了墙壁,什么都没有。
时寻接过季忱拿来的镜子,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
他对自己的长相不是很上心,因此也没注意过,现在仔细端详,忽然发现三个世界的自己五官上有相似的地方,比如上挑的眼形,前短后长的睫毛,还有脸颊上的浅坑。
前几个都能说巧合,最后一个呢?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道疤的来源,上个世界的“时寻”也没有。
他想起上个世界白月光的“下次你丢了,我就用这标记找你”。
时寻努力地回想着第一个世界自己的外貌,可惜过了太久,他的记忆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