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脸,明明脸上很干燥,可时寻脸上的泪水似乎转移到了他的脸上,他感觉到自己产生了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除此之外的很多感情,他都没有办法分析出来。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个词,可它确实是最符合情况的一个。”时凌说,“剩下的一切,你要自己去问他。”
时寻紧紧抱着他,泪水不断从颤动的睫毛根部被析出,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脑子很乱,他很想问这个世界最开始的男声是不是叫“时临川”的人发出的,想知道时凌的实体是怎么来的,还有那些他真真切切爱过的人,经历过的事情,太多的问题堵在喉口,让他窒息。
门被敲响了。
时凌将他轻轻放在沙发上,起身开门。
五个人整整齐齐,一个不少。
时凌分析了面前几人的数据,觉得这个时候被他们发现时寻哭了,自己多半要成为碎尸案的重要组成部分。
他往边上跨了一步,严严实实堵住门,挡住他们恨不得长出手的目光,挂着非常初始化的笑:“晚上好。”
“晚上好。”楚南明还有点客气,假惺惺地说,“今晚天气真好——我们来找时寻。”
时凌死死堵着门,不是很想和他们分享脆弱的需要呵护的仿佛一碰就会碎的老婆:“天气这么好,你们出去走走吧。”
“怎么那么磨叽。”盛砚拽住时凌支在门框上的胳膊,季忱用军警不分家的默契直接闯了进去,一边大声嚷着“小寻我来找你了”,一边怪笑着接近坐在沙发上的时寻,在看见青年的那一刻彻底放弃了表情管理,嘴角都要咧到后脑勺去,抱着就是一顿亲。
亲了两下发现事情不太对。
脸怎么那么湿?他又亲了亲,大惊失色:老婆怎么哭了?!
一级防空警报在季忱脑中炸开,季忱的笑容瞬间消失,手忙脚乱地时寻擦眼泪:“是不是他欺负你?你等着我一会儿就把他冲下水道。”
见时寻没有回应,季忱着急了:“对不起我忘记了下水道会堵,你有大行李箱的话我把他运出去,也可以喂猫猫狗狗,你不要哭了”
第二个进来的是时岭。
看到季忱一人独享时寻连忙冲上去生怕父亲被季忱占到一丝便宜,结果靠近一看。
时寻哭了!!!!!
时岭气得触手乱飞:“是不是时凌欺负你?他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专门骗你这种好欺负的人类,你不要哭了我现在就把他吃掉”
时凌见再挡也没用了,彻底放弃挣扎,心里安慰自己要是他们能让时寻开心也不错。
这样想着,没走两步就听到了自己的一百零八种死法。
时凌:
见到他过来,几人的杀意更是藏都藏不住,时凌弱弱为自己辩解:“不是我”
他发现时寻哭和自己确实脱不开干系,老实承认:“好吧是跟我有关系。”
话音刚落蓝得发紫的触手就把他缠住,力道大到让他全身的骨头咯咯作响,他被越绞越紧,脸上出现缺氧的紫红色。
但这些都是模拟出来的。
实际他大脑非常清醒,纠结是死掉再回来还是把时岭的能力收回。
就在这时,生怕时凌出个意外的时寻冲向他。
生怕把老婆毒死的时岭忙不迭收了触手,触手刚从时凌身上下来,就看见时寻抱住了时凌。
时寻方才情绪太过激动导致暂时的失语,这让他在众人讨论“时凌该怎么死”的时候无法阻止,但眼看着时岭动真格的,他着急地扑到男人身上,阻止悲剧的发生。
见到触手从时凌身上褪下,时寻松了口气,一扭头看见时岭又成了荷包蛋眼。
时寻无奈地走过去,俯下身亲了祂一口。
这下其他人都不乐意了,掰着时寻的脸就要亲。
时寻坐在时岭身上,两边是楚南明和方绥知,面前是季忱,盛砚站在沙发后面,低头索吻。
时寻的嘴很忙,手也很忙。
他不得不把其他人摸来摸去的手拨到一边,可惜双拳难敌四手,刚把这个从大腿上扯下来,就有新的摸上他的腰,还有伸进衣领的手,让时寻应接不暇。
这比时岭的触手还难缠一百,不,一千倍!
在众人闹闹哄哄的干扰下,时寻把时临川啊深层意识啊全部抛到脑后,一心一意对付面前几个难缠的人类。
就在这时,时凌忽然过来,一副好人的样子:“你看起来很需要帮助。”
嗓子暂时还说不出话的时寻迫不及待地点点头。
沙发上的青年瞬间转移到了时凌怀里。
被一双双不满的眼睛盯着,时寻头皮发麻面如死灰。
他忘记时凌就是个智障人机了。
站着的时寻比坐着的时寻更好发挥,不过有了时凌的加入,场面竟诡异地达到了一个平衡,众人从“谁先和时寻做”变成了“时寻到底是谁的”,战况激烈程度让时寻恨不得多长几只手,无奈他不是时岭,只有两只手。
一会儿靠在这个人怀里,一会儿又被拽进那个人怀里,时寻木着脸,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喜欢胸肌了。
闹闹哄哄的局面一直持续到时寻暂时的失语结束。
“吵什么吵?几岁啊一个个的,幼儿园小班都比你们有秩序。”时寻哑着嗓子,难得发火。
只是方才情绪太过激动,时寻虽然能说出话,但依旧很难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愈演愈烈,撕心裂肺。
这下没有人动手动脚了,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生怕碰一下青年就碎掉。
“碰一下就会碎掉”的时寻被几人手忙脚乱扶到沙发上,又由触手从厨房端来温水,时寻总算缓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