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到了你。”时寻胡编乱造,“我梦到你说好喜欢我,想跟我过一辈子。”
“二十七岁的老男人?”时临川恨不得掰开时寻的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时寻面不改色地甩锅:“你在梦里跟我诉苦,觉得自己的体力跟不上,问我能不能给你买壮阳药。”
时临川眉头紧锁:“你知道我很行的。”
“或许你以前更行呢。”时寻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我又没试过。”
“诶你。”时临川被气得不轻,“是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啊。”
时寻装作没听到:“我不跟你掰扯,我们年轻人起床都很早的。”
时临川冷笑:“现在已经十二点了。”
“昨天太累了。”时寻淡淡道,一直到今天,时寻的眼睛还肿着,比平时小了一圈,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时临川一噎,气势立马低了下去,又是给他敷冰块又是给他按摩,时寻仰躺着享受对方的服务,冷不丁来了句:“我今天走。”
男人的动作一顿:“怎么那么快?”
“出去不也是和你在一起吗?”时寻睁开眼,自下而上仰视他,暗自感叹自己找的男朋友就是好看,“还是说你又要死不承认?”
“我哪里‘又’”时临川低下头亲了亲他的眼皮,“从今往后我一定不会像之前那么混账了。”
“原来你知道啊。”时寻冷哼一声,故意说,“没用了我告诉你,等我出去就找十个八个男朋友,就是不找你。”
他本以为时临川会制止他这么想,谁料对方沉默片刻,告诉他:“只要你开心,我不会来纠缠你的。”
“你说什么?”时寻怀疑自己听错了。
“只要你开心健康,你找几个男朋友都可以,你不要我也可以。”说这话的时候,时临川努力抑制酸得冒水的心脏,连假笑都勉强了不少。
这下时寻是彻底怒了,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力甩上房门,恶狠狠地锁上:“我中午不吃饭了!也不吃加餐!下午茶也不吃!”
时临川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又生气了,敲了敲门,就听对方隔着门板大声嚷嚷:“你有本事别管我!你做的饭我一口都不吃!”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时临川的声音透过门板有些失真,贴着门闷闷地传过来:“那晚饭呢?”
时寻怔了怔:“那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出去后你还会生我的气吗?”时临川又问。
“或许吧。”时寻说。
“那出去后还吃晚饭吗?”
“可能?”时寻不确定起来。
门板传出轻响,外面倚着门的男人直起身,他的声音远了些:“如果你提前生完气了,记得来吃饭。”
时寻生出一种荒诞感,他拉开门,看见他站在原地,见到他出来,伸出手,又放了下去。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时临川低声说,“我不想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可是你已经和我在一起了。”时寻觉得他无法理喻,“我找别人你会开心吗?”
时临川静默了一瞬,垂下眼:“你开心我也开心。”
“我是说你,你。”纤长的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他想要骂时临川,在看见对方明显失落的神色时,却仿佛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再怎么努力都还是只有断续的气音。
时临川无措地握住他的手,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脸,微微弯腰:“我我不开心。”
时寻别过脸:“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喜欢的。”男人着急地说,掰过他的脸,去摸他颤抖的睫毛,“可是我更想要你开心。”
时寻一把拍开他的手,时临川眼疾手快搂住他的腰把他抱回来,埋在他的颈窝轻声说:“或许你能给我一个标准答案。”
“我只想听你的心里话。”时寻冷淡地说,他望着地砖的缝隙,一格一格,规矩而整齐。
“我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
“一想到你会和别人接吻,靠在别人的肩上,你们会做情侣该做的事情,彼此依偎在一起,我就很难过和愤怒。”
时临川生怕时寻误会:“不是对你愤怒,更多的是对我自己好吧是对那个人,我的假想敌。”
他叹了口气:“我比葛朗台还要吝啬,因为我只有你一枚金币我本不想和你说这些,我比你年长,理应更加大度才对。”
“谁要你大度了。”时寻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他想要掰开时临川的手,可对方抱得是那样紧,比起抵抗,更像是十指相扣。
时寻听起来十分愤怒,可是时临川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他,除了一件事。
他咬咬牙,最后还是把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说了出来,这虽然是最后挽回时寻的机会,但他还是在脑子里转了几圈,把精心布置的小巧思说出口会让他的付出看起来是为了从时寻身上谋取些什么,可如果不说,时寻会一直被负面情绪掌控着。
权衡之下,时临川打算做个有目的的坏人。
“你经历的那些世界是我专门为你编织的‘梦境’,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许下的每一个愿望。”
“你说过你喜欢画画,你也想和别人一样考清北大学,你喜欢枪械,想去骑马,也喜欢稀奇古怪的生物,你许愿有好多人真心实意地爱你。”
怀里的人停下了挣扎,他的手臂箍在那细细的腰上,布料和手臂紧贴的地方突突发烫。
他的嘴唇贴着他的耳廓,轻声央求,“我卑鄙,怯懦,吝啬,可是我爱你,比所有人都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