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季脸色明暗难辨,只是望着前方虚空的某个点,目光空白冷淡。
过了段时间,宋韶明康复出院,他自己组了个局,邀请了靳凛,沈季,发小陈柳,两个关系好的生意上的朋友,还有骆潇。宋韶明和骆潇都是因为他们的父辈有点交情,之前父辈聚会时他们小辈见一次面,那晚在会所偶遇,是第二次见面,宋韶明才知道骆潇跟靳凛是好友,就一起邀请了。
骆潇带了林雅南一起过来,骆潇穿着一身黑,很显眼,因为在衆人里他个头最高,他长相硬朗严肃,利落的寸头,浓眉星目,眼神犀利,他站在那里,像一堵墙,感觉结实可靠。
而他身边的林雅男,跟他形成反差,林雅男看上去那麽清秀,那麽温顺,此时他用小鹿般的眼睛,头低低的,怯生生的躲在骆潇身旁。
宋韶明笑盈盈地招呼大家入座。
宋韶明拿起酒杯,“感谢靳总和沈季及时送我去医院,”他真挚看向两人,“当时喝大了,不知怎麽就滑倒,得亏沈季在浴室外听到声音,哎,现在想起来,也是心有馀悸,你们不知道,当时我起身看到一浴缸的鲜血,当场吓懵了,从小到大没有受那麽大的伤,如果有监控,我都怀疑後面有人推我呢,哈哈…”说完一饮而尽。
坐在宋韶明身边的陈柳开口说道,“哼,是你报应来了吧?”
“他妈的,你怎麽不去死,会不会说话啊。”宋韶明反唇相讥,大家知道是他们发小之间的打嘴杖。
沈季随衆人淡然一笑,抿了一口酒。
陈柳今天一身时尚皮革打扮,皮衣搭配暗绿色高领毛衣,水晶装饰强化冷酷质,下面搭配蓝色亮片牛仔裤,某大牌当季流行穿搭,身为代言人的他,名牌方送的当然穿出街带流量。
“今天明洋怎麽没来?”陈柳好奇问,话一出,自然抛向靳凛,大家等着他的答案。
靳凛开口道,“我现在单身,”声音有点大,说完偷偷用馀光瞄了一眼席尾的沈季。
“单身就单身,至于那麽大声吗,操,”坐着旁边的骆潇嫌弃道,把身边的林雅南拢了拢紧些。
“靳总,我说呢,今天没有带人出来,回头我介绍几个水嫩嫩的给您过过眼。”宋韶明的朋友随声附和道,上赶着送殷勤,他身边的女伴,妖娆多姿,听到靳凛说单身後,芳心荡漾起来,身在曹营心在汉,不断向靳凛眨了眨眼,送去许多秋波,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靳凛都不带看一眼的。
推杯换盏,酒至半酣,老板们各自闲聊起生意的事情。
靳凛在座上是生意做得最大的,在金融丶科技丶房産,电子,还有未来的兴业行业里都有在研发试行,他虽然继承父辈的家业,但在这基础上并不像其他富二代那样不作为,整天纸醉金迷,他一毕业就接手了企业工作,非常有经商头脑和发展的眼光,现在靳氏集团的産业和创收,比父辈还要庞大,并且翻了几翻。
所以靳凛在京都,在宋韶明他们这一辈的公子哥里,经常听到父辈们对靳凛的赞赏,让他们多多跟人家靳凛学,拿靳凛作为青年企业家的标杆。
加上靳凛的好友骆潇,他是团长级别的军官,拥有的人脉关系,权利地位,那是想巴结他们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都是京圈太子爷,看着简单组局,怎麽放过这麽深度交流的机会,有些话是不能放在明面上的。所以,宋韶明提议邀请几位大佬下半场请到楼上棋牌室继续聊。
“来,移步,”宋韶明邀请靳凛和骆潇,“我们上楼聊几句。”
靳凛和骆潇对视一眼,眼神交汇了几秒,今天得给做东的一点面子,他们缓缓起身,跟着红衣旗袍的女子的指引上楼。
“哎,这位,”宋韶明看向骆潇怀里的林雅南,意思‘他有资格参加’,林雅南试图挣脱骆潇的束缚。
“自己人,”靳凛回答道。
骆潇则不理会宋韶明,牵着林雅南的手走上去。
宋韶明那两位做生意的朋友也赶忙跟了上去,身边的女伴,没有资格参加,只好悻悻离开了。
陈柳是个明星,他不想听他们生意上的大道理,拿起外套准备往外走,“走吧,大律师,这些生意人怎麽那麽无聊的,吃完饭还要开会,要不要我送你,”刚在酒桌上大致了解沈季职业。
沈季跟着陈柳一起往门外走。
四方长桌,林雅南坐首位,骆潇站他在身後,宋韶明和其他两位朋友各坐两边和下首。靳凛则是兴致缺缺的插兜倚在窗边抽烟,从上往下看到大门口,此时沈季正和陈柳在说着话。
“沈律师,在律所主要做哪方面的,刑事,民事,还是?”陈柳漫不经心聊着闲天,他其实不在意眼前的人做什麽。
沈季扶了扶眼镜,“我打杂的,在律所需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现在主做企业合同,经济纠纷方面的法律顾问,如果…”沈季正了正嗓子,“比如贵圈需要发律师函,发声明,违约,责任风险评估等等,需要了解法律法规,随时可以咨询我,”沈季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展颜一笑,双手递给陈柳。
“好的,”陈柳随手接过递过来的名片,这时陈柳的车开过来了,“我送你。”
沈季道,“不用,我还有其他事情,你先忙。”
“那好,先走了,”陈柳上了车摆了摆手。
沈季一直看着车离开了视线,才慢慢收回视线,然後往公交站牌方向走去。
楼上,骆潇看到靳凛结霜的脸,定定站在窗边,“干嘛呢,臭着个脸,快过来。”
靳凛很郁闷,本来不想参加饭局,如果不是因为沈季在,他才懒得过来。餐桌上他跟沈季离得那麽远,话也说不上,现在还失去送他回家的机会。
看着他对陈柳笑,他竟然对陈柳笑!
上一个对着人笑是宋韶明,都没有对过自己笑过。
靳凛心头烦闷,心不在焉地回到坐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