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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如银盘,高挂苍穹。
古来今往文人骚客对着这个月亮吟下无数绝唱。
季明礼突然坐起身,觉得此情此景很适合作首诗应应景。
“皓月当空照蜀州,双人双影独酌休。
无风无花无雪夜,此情堪能续几秋?”
念完,他忽得又沉默下来,长叹一声,仰头将最後一口酒一饮而尽,再转头,对着杨励扯出一个笑,道:“杨励,我们,回去吧。”
借着醉酒,季明礼这一晚睡的及其安稳,连梦也没做上一个。
第二天睡醒之後,只觉神清气爽,全身轻松,像是回到了自己少年时第一次奔赴沙场时的快意与热血。
他起得最早,从床里侧爬起,轻轻从杨励身上跨过。
兴致高昂地赶了个早市,去牙行买了三匹最快最贵的马,买了路边泼了油辣子的咸豆花,买了小货郎货担里的一株绒花。
回到酒楼时,让小二准备几日的干粮和水。
就这麽坐在楼下大堂,边吃早膳边听其他客人说些趣事。听到搞笑的,也同他人一起哈哈大笑。
等他吃完了,一擡头,蓦然发现不远处站着的杨励,也不知他站了多久。
“寨主。”他起身,指了指桌子上的干粮包袱,“东西都收拾好了,等阿卯下楼,我们就走。”
杨砺直直看着他欢快的眉眼,道:“好。”
剩下的一半路程,因为舍了马车,三人一人一匹快马,不过七日便到了落鹰县。
“吁。”
杨励拉紧马缰绳,停在落鹰县城门。
“可要进城逛逛?”
往前是落鹰县城门,往左是上鹰沟寨的山道,杨励望着季明礼,问道。
季明礼看也不看,“不了。”
说完策马拐上左侧山道,“阿卯,爹爹带你上山。驾!”
杨励看着前方肆意奔驰的男子,终是什麽也没说,轻喝一声,追了过去。
……
鹰沟寨不仅迎来了他们的寨主丶寨主夫人,还迎来了他们的少主。一个皮肤苍白,身手了得的少年。
酸枣一直围着少主转,他终于不再是鹰沟寨最小的一个了。得了空便蹭到阿卯身边,叽叽喳喳介绍鹰沟寨丶夫人丶寨主,其他峰。。。。。。
围着阿卯转的除了酸枣,还有季明礼。
寨主夫人与少主几乎形影不离,只见他们一起召唤海东青,将一个硕大包裹交给它。
寨主夫人亲自选了一个日光最为充足的侧锋送给少主,嘱咐寨中管事将侧锋的房屋全部翻新一遍,铺上地龙,又去珍宝库房选了最好的长绒皮毛铺满整个房间。
一路买来的零碎也被暗影送了过来,杨励又交代下来,在侧锋的偏殿专门做了多宝阁,将那些零碎摆放进去。
……
这一日,季明礼抱着自己枕头下那个装满银票的小盒子,随意递给阿卯。
“这个盒中的银票先放在你这里,以後,那些乌雀来信,你也帮我收着。如果看到游九洲成亲的消息,就把这个盒子送给他。”
他说这话时并未避人。杨砺就倚在门框上,安静地看着,脸上没什麽表情,仿佛只是在看妻子在与幼子谈话的丈夫。
阿卯一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接东西。
季明礼看出他的不开心与抗拒,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掏出一个稍大的盒子,“这个是给你的,哈哈,是不是觉得爹爹还是最疼你?”
他话音落下,屋内一片沉寂。倚在门边的杨砺眸光沉静,视线从季明礼带笑的侧脸,移到阿卯紧抿的嘴唇上,最终什麽也没说,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