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瞬间骚动起来,小萝卜头们叽叽喳喳,七嘴八舌地喊了起来。
“哥哥我要甜的,莓子酱。”
“我先来的!我要辣的!”
“我娘说我今天听话,要给我买两根。”
许青禾忍不住笑了,赶紧停好推车,生火热油。
现在再面对小孩子,他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排斥,只觉得这帮小萝卜头们还都挺可爱的。
他边炸肠边招呼着这群小客人,间或还得维持秩序。
“别挤别挤,都有份儿。”
“小心烫,拿好了。”
“你要什麽酱来着?”
“……”
不过片刻功夫,许青禾这摊子简直成了儿童乐园,他本人也莫名其妙晋升为孩子王,被一群举着肉肠的小不点围着,忙得连擦汗的工夫都没有。
许青禾趁乱抽空看了一眼旁边的钱袋子,满意点头。
嗯,今天的钱包也鼓起来了。
不远处,一个男人将眼前发生的热闹一幕瞧了个真切。
眼见许青禾的生意红火得刺眼,他心里又酸又妒,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去找王金凤报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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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王金凤倚在窗边绣花,刚把两片绿叶子绣好,就见一个男人屁颠屁颠地从门口跑了进来。
她蹙起眉头,脸上闪过一丝烦躁。
这男人叫李奎,住她邻街,从前和陆景逸他爹关系不错,是个游手好闲之徒,脑子也不大好使,快五十岁了还没娶上媳妇,连个男妻都讨不到,若非家里有祖上留下来的财産,恐怕早就露宿街头了。
要不是他家里有点小钱,身边又没有碍事的拖油瓶,王金凤断不会留这样的人在自己身边闹这麽多年。
知道她不待见陆晚亭家的那个小男妻,李奎这些日子一直来找她说许青禾的坏话。
今日估计也是为这事来的。
果不其然,李奎进了门,连口气都没来得及喘匀实,便断断续续地报起信来。
“弟妹,你猜我今天看见啥了?那许姓小男妻的摊子现在卖什麽……生粉肠?刷好几种酱!那排队的人哟,从街这头排到那头,真是……真是……”
“真是叫人气不打一处来!”他总结道。
王金凤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不动声色,给李奎倒了杯茶,慢悠悠道:“是麽?看来那孩子也是个有本事的,不光蛋卖得好,如今新吃食也卖得红火。”
李奎接过王金凤亲手递来的茶杯,心里高兴,都没细琢磨她说的是什麽便笑呵呵点头。
“是挺红火的。”
王金凤:“……”
这人真是她这边的人吗,怎麽专挑她不爱听的话说?
她瞥了李奎一眼,心里默念“不跟傻子计较”。
凭借这麽多年对李奎的了解,王金凤知道他是最禁不住激的,便不着痕迹地引导起来:“只是这做生意啊,讲究各凭本事。”
“他卖他的,旁人自然也能卖类似的,得保持自己的特色才能长久。”
刚听到“旁人自然也能卖类似的”这句话时,李奎依然在傻乐,过了片刻才明白话里的意思,陷入沉思。
是啊,这吃食又没写谁的名字,自然是谁想卖谁就能卖。
他何不也去分一杯羹?
他手里是有点闲钱,可没有进项,坐吃山空也是早晚的事,不如早做打算。
况且不就是个肉肠吗,做起来能有多大难度?
李奎用简单的大脑把这事过了一遍,觉得可行,立刻道:“那是,他能卖,别人自然也能卖……我也能卖!”
这上鈎速度比想象中快多了,王金凤嘴角几不可见地弯了一下,随即又蹙起眉,一副全然为对方着想的模样。
“李二哥若有心,自然也是能的,若是你也支个摊,价钱实惠些,还怕没人来买麽?”
她就这样轻轻巧巧地把抢生意的念头塞了过去,又状似担忧地补充:“我琢磨了一下,要不还是算了,那孩子如今到底是有人撑腰的,性子瞧着也不和软,万一他觉得你是故意与他为难,闹将起来,反倒让李二哥你难做。”
这话明着是劝退,实则是激将,更是提前把自己摘干净:我可是劝过你的,是你自己非要去的,出了事可别赖我。
李奎果然被激得上了头,满脑子都是把许青禾的生意挤垮,好在王金凤面前扬眉吐气的念头。
“弟妹放心,我做我的生意,光明正大,他还能拦着不成?我这就去准备!”
说完,他屁颠屁颠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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