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个杀意升起的时候,萧啓意识到自己真的无可救药了。
他为什麽还要在这里和他纠缠?
血棘看着他的表情,
“这次什麽代价都不要。我换一种方式,给我一个机会,嗯?”
血棘直接说出萧啓最关心的信息,
“教唆季罗实施爆炸的男人叫做鸩源,你想知道他在哪吗?”
萧啓闭了闭眼,
“连着陷害了你三次的团夥,你不想找到他们吗?”
多麽明显的狩猎陷阱啊,可是里面放着萧啓找了很久的东西。
血棘最後推了他一把,
“我绝不会像之前一样强迫你,如果再有,你就直接开枪,好不好?”
怎麽办?
萧啓绝不会天真地认为血棘真的喜欢他,可以为他无条件退让,血棘这种人,只会以退为进,预备给萧啓一个永远无法翻身的重击。
但是萧啓连命都可以不要,又担心什麽?
血棘笑了笑,眼底却仍然冷冰冰的,
“跟我走吧,宝贝。”
——
血棘带着萧啓见到了真正的罪恶之城。
对比之下,萧啓最开始在下城区游荡时候遇到的坑蒙拐骗,抢劫,混混挑事这些事情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下城区真正的罪恶在于它容纳了好几个成体系的犯罪组织。
血棘像一个带他入行的老师一样,事无巨细地向萧啓介绍着下城区的权力分布。
当然,萧啓要时不时忍受着血棘的动手动脚,所幸血棘也比之前确实收敛了不少,尚且在萧啓的忍受范围内。
这家酒吧的氛围比血棘的酒吧轻松很多,这里虽然也是犯罪分子的狂欢之所,但也不拒绝普通的下城区游客。
不了解这个酒吧性质的普通居民也很难发现这里的不同之处,像大多数酒吧的装修一样,四周擡高的位置放了沙发卡座,卡座片区的灯光很暗,保证了绝对的隐私性。
极速晃动的灯光在中间较低的舞池区闪烁,重金属乐席卷了酒吧内的每一个位置,比雷声更响,震动起来像末日狂欢。舞池里的人肆意地扭动着,欢呼着。
也正因为整场巨大的声响,保证了卡座里面交谈的隐私性,只有贴近耳朵才能够听清彼此的声音。
血棘斜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搭着萧啓的肩,头紧紧挨着萧啓,靠近萧啓的耳边说着话。
“宝贝,你看坐在对面吧台,穿着白衬衫,外搭套着灰色针织衫,带着无框眼镜的男人。”
萧啓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乍看上去极斯文的男人,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身材健壮得恰到好处。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鸩源,他在他们团夥里是个教唆犯罪的高手,靠着善于蛊惑人心的手段为整个团夥招了上千个新成员,成功坐上了内部高管的位置。”
萧啓打量着血棘口中的鸩源。他几乎坐在了整个酒吧中最显眼的位置,却丝毫不觉局促,端着个慵懒的神态竟有些优雅的意味,旁边和他交谈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崇拜,确实很符合血棘描述的形象。
“今年方夏州有好几起中城区的爆炸案就是他主导的。”
说完,血棘见萧啓还在打量鸩源,笑着捏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
“宝贝,你也看看我。”
极近的距离,只要往前一厘米就可以吻上的距离,血棘垂眼盯着萧啓的唇,萧啓把头转开了。
血棘的唇擦到了萧啓的耳垂,但萧啓没再拉开距离。
血棘在他耳边低笑了一声,
“对了,宝贝,鸩源在的这个团夥跟你还有点关系,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举旗党?”
“嗯。”
作为目前全球最活跃的极端组织,萧啓对这个名号略有耳闻。
虽然萧啓一直知道举旗党的据点在下城区,但下城区远比他想象得更无边无际,举旗党的组织再壮大,在宽阔的下城区领域,也无异于是把一盆水泼进湖中。
“鸩源就是举旗党的人,前几次陷害你的都是举旗党的人,你知道他们为什麽要害你吗?”
萧啓没有想到自己追寻了这麽久的答案就这麽轻而易举地呈现在耳边,显得他半年来在下城区所有的挣扎和煎熬都格外可笑。
“宝贝,你之前是不是为一家叫做天穹研究所的机构工作过?”
“嗯。”
血棘会调查他也是情理之中,但说实话一般人查不到萧啓的资料,血棘经营的信息网比他预想的更发达。
“你当初为研究所工作时,破坏了好几次举旗党的行动,他们很早就决定要除掉你了。你要是早点认识我,我可以帮你搞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