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老神在在地等到鬼舞辻无惨和黑死牟的交流结束,暂且确定了他们现在似敌非敌的关系了。
想着说不定以后要一起共事,他突然露出了真诚的表情,还朝着阿织的方向眨了眨眼睛,黑死牟阁下,您知道的,我这次来是毫无恶意的。
刚才我还跟这位小姐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流。
阿织差点不认识友好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如果说这只鬼声称要吃掉她,然后帮她结束这痛苦的一生是友好的话,那确实是挺友好的:
这一切在阿织看来都是非常奇怪的,这场针对她和黑死牟的袭击,莫名其妙的开始了,转瞬又莫名其妙地结束了。
就很突然。
不远处,焦糊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开,冲天的火光自远处慢慢升腾,源头正是阿织和黑死牟住过几天的小屋。
童磨沉默了一下,举起了一只手增加自己的存在感,无比乖巧道:不是我干的。
虽然他是进去逛了一圈,但他可是什么都没碰啊,估计是有低级的鬼进去了,对此,童磨表示有点同情这些鬼接下来的遭遇。
又是无比冷淡的一眼。
黑死牟语气和缓,向少女伸出了手,准备带她离开这个不祥之地:走吧。
阿织茫然地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搭上了那只宽厚的手。
黑死牟要带着阿织离开了,这个来找麻烦的上弦没有要阻拦的意思,甚至在阿织最后偷偷看过一眼的时候,还非常可爱地挥了挥手。
在他们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时候,童磨还停留在原地。
黑死牟阁下,您应当知道的。他大声呼喊,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笑着说话,如果不好好和大人谈一下的话,恐怕下一次您见到的就是这位小姐的尸体了,啊,可能连尸体都
那一瞬间,阿织觉得童磨投射过来的视线不只是只有他的,仿佛还有一双无形但无法忽视的眼睛也在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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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得上是虎头蛇尾了。
阿织知道因为她的原因,黑死牟似乎是妥协了一些事情,否则童磨不会这么轻易就离开的。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个事情,心里不由得有些焦急,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简直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黑死牟却显得格外淡定。
他带着阿织来到了取水的小河边,以半搂抱着的姿势将她放下,然后握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
血迹已经干涸了,凝在纤细的腕子上,红色和白色的对比很是分明。
伤口的位置刚刚好就在她平日里戴着手串的地方,蹭掉皮的边缘掀起,还沾了点灰,仔细看是有些狰狞的。
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这般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点点瑕疵都是暴殄天物,不知道是谁这么对阿织说过,好在她自己不是很在乎这些。
她还光着脚跑了一段路,幸运的是,前不久刚下了一场暴雨,密林里的泥土还没有完全结成干硬的土块,脚底并没有受伤的地方。
这算是今天唯一的好事了,阿织很乐观地想着,否则的话,她只要一想想脚底有伤还要走路就觉得很痛苦。
上弦垂下脸,鬓间的丝垂落,遮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叫人看不分明他此刻是何种表情,也看不清他眼中的晦涩。
黑死牟浸湿了布巾,细细擦拭着,每一下都能够看得出他的珍视,但阿织莫名觉得他半蹲下来都显得庞大的身躯上透露着一丝低落。
阿织不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她吞咽了一小口唾液,把其他的事情抛之脑后,干巴巴地说道:没、没事的,我都没感觉到痛。
但她这个虚假的安慰很快就被戳破了。
上弦很快地把边缘的泥土清理掉了,他换了一次水,开始着手清理伤口上的脏东西,仅是接触的那一刹那,就能让人感觉到针扎一样的刺痛。
阿织嘶了一声,刚出声她就知道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嘴巴,有些尴尬地不敢再胡乱说话了。
保持着这般静默的氛围,一直到黑死牟完全处理好阿织的伤口。
少女的睫毛又长又密,垂落时会在脸颊上打下淡淡的青影,此刻刚刚历经一场变故的她情绪有些萎靡,连头丝似乎都蔫蔫地垂落下来。
她刚才很害怕,是明显能看出是受了委屈的,不知道是不记仇还是心太大,黑死牟一直在等待着少女向他说出一些类似于责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