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吃,一边伸出舌尖舔了舔唇瓣,顿时留下水泽,看上去仿佛也散着清香,比苹果糖还要甜上几分。
黑死牟的视线滞留了片刻,然后若无其事地转移到了别处。
阿织纠结了一下,将糖果转了个面,换成了没有咬过的地方,然后递过去了一些,问道:要不要尝一尝?
阿织知道,他大概率是不会尝的。
鬼的食谱里没有人类的食物,而且有情报显示,鬼的味觉生了极大的转变,除了人肉之外,再好吃的食物对于他们来说也有奇怪的味道。
果然,黑死牟摇了摇头。
过高的身高让他需要明显低垂着眼眸才能注视着少女,他停顿了一下,冷静克制道:确实很甜。
不知是在说糖甜,还是别的什么甜,他明明没有吃到,这句意味不明的话能让阿织一下子缩进乌龟壳里。
粉白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嘴巴,阿织原地跺了下脚,已经不想搭理上弦了。
她觉得自己被欺负了,却说不清楚怎么被欺负的,声音气呼呼的:【他今天怎么也怪怪的?】
ooo也这么觉得,天快亮了,这只鬼还在外边晃。
为了约会不要命啦!
正当阿织以为上弦会带着她离开,前往到下一个类似于临时落脚点的地方时,黑死牟突然止住了脚步。
阿织没有注意到,垂下眼眸的上弦几乎是近乎贪婪地望着她,就像一只饥饿了许久却没能够得到满足的猛兽,在死死地压抑着自己。
但下一秒,黑死牟又把自己差点要喷出来的不舍给压抑了下去。
他当然是一刻都不想和少女分开的,他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再一次与阿织相遇,但残忍的现实却是黑死牟需要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去无限城和鬼舞辻无惨见上一面。
他不可能把阿织一起带去鬼王的大本营,也不可能让阿织再独自一人等待他。
如果在无限城有埋伏的话,他带着阿织一起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如果他不带着阿织的话,又恐怕会再有鬼袭击她。
黑死牟不效忠于鬼舞辻无惨,他自然也是极其不信任他的,上面的两条路都被他排除在外,所有的迹象都指明了一个方向。
放阿织离开,让她回到鬼杀队的庇护下,才是目前最能够保证她安全的方法。
鬼杀队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被鬼舞辻无惨铲除,足以见得他们有一套隐藏踪迹的方法,而且这种方法是无惨所不知道的。
而且那天遇到的那个来接阿织的鬼杀队的人,应当是柱吧,虽然非常弱小。
黑死牟颇为不屑地评判。
阿织。上弦唤了一句。
这对于黑死牟来说无比艰难的决定,恐怕于少女而言是意外之喜了,她也许会非常高兴自己能够脱身,这段时间的经历也可能会被她遗忘。
阿织应声看了过去。
没再给她多余的反应时间,黑死牟突然缩短了距离,铁箍一样的手臂将她圈在怀中,骨节分明的手掌控制住了清瘦的肩膀,让她没有办法逃离或者退却。
几乎是呼吸交融的地步了。
从很早的时候阿织就知道自己其实是没有办法拒绝黑死牟的,原因无他,无论是她那孱弱的身体还是容易妥协的精神,让她的反抗都显得不那么真诚。
就好比现在,她抻着双手推拒在上弦的胸口,然而由于那弱小的不行的力道,看上去更像是依偎在他胸口撒娇的样子。
此刻的阿织和黑死牟,看上去就如同再平常不过的一对新婚夫妻了,丈夫表露出自己的热情,而妻子害羞得想要逃离。
阿织有听到路过的行人传来了些许善意的笑声。
四目相对的情况下,上弦慢慢俯下身来,似是安抚地抬起阿织的下颚,然后拨开了她微微汗湿的额,如同烙印一样,嘴唇在她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
一触即分,却无端能够体会到溺毙人的缠绵,四周热闹的环境如同潮水一样褪去,留下的只有阿织和黑死牟所处的这一方狭小领域。
蓦地,阿织呼吸声缓了下来,她像是缺氧一样头脑晕晕地望着上弦,很长时间都对现在的情况反应不过来。
然而这一次对方同样没有等待她。
上弦俯下身体凑到她的耳边,呼吸炙热声音低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阿织甚至都有种他是在咬着她的耳朵说话。